第二十章

　　突然公交車內一黑，從外面照射過來的陽光消失不見了，只剩下公交車內微弱的燈光照亮車內的一小部分地方。溫斂抬起頭來一看原來是車子進入的隧道。隧道頂上黃色燈光快速的在車內掃過，乘客有的在低頭玩著手機，有的臉上面無表情看著前方。

　　隧道還很長，盡頭不知道在幾個拐彎後。公交車行駛的飛快，風在耳邊呼嘯。剛進入隧道不久，人的眼睛還沒適應著昏暗，這是最好的機會。溫斂握緊拳頭，心裡似乎在劇烈掙扎著。

　　就在她還在糾結之間，突然的光線變化促使顧羨溪轉醒了過來，悶哼了兩聲。溫斂心裡的壞心思在片刻間煙消雲散，僵直了背部，神經緊繃著。

　　顧羨溪眯著眼睛，迷糊的問道“天怎麽變黑了？”

　　溫斂就像被人撞破的做壞事一樣，眼睛四處亂轉著，支支吾吾的答道“沒有，只是進了隧道而已。”顧羨溪頭暈乎乎的，並沒有發現她的異常，接著問道“還沒有到嗎？”

　　“還沒有，應該還要一段時間才能到。學姐怎麽這麽快就醒了？”溫斂心裡十分緊張，明明知道學姐不會知道她剛才的心理活動，但是還是心虛。

　　顧羨溪不搭話只是擺了擺頭，溫斂怕她會摔下去，伸出手臂護著她。過了一會兒顧羨溪清醒了，睜開眼睛離開溫斂的肩頭問道：“到哪裡？”

　　溫斂揉了揉被她壓得酸痛的肩頭回答道：“剛到一半，學姐要不再睡一會兒？”她這樣說著，顧羨溪卻搖搖頭道“睡夠了。”

　　經過了幾個站點之後，車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從三三兩兩的乘客，到不止座位上都坐滿了，就連車上可以站的空地都站滿了人。

　　又到了一個站點，公交車緩緩地停下來。後車門剛放下一群乘客，前門又收進來比下去的人數更多的乘客。公交車本來就不多的空間，變得越發擁擠。原本在車上的人都怨聲載道，而司機依舊不管不顧在下個站點停下來收人。

　　所幸溫斂她們是坐著的，再擠也擠不到她們。目光在窗外掃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麽有趣的看點，溫斂百無聊賴的拿出自己的手機玩。

　　顧羨溪看到一個白發稀疏的老人從人群裡擠了出來，她想都沒想就站了起來，對那個老人說道：“老人家，你坐這裡吧。”在溫斂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個老人就已經坐到了她身邊對顧羨溪道謝道“謝謝姑娘了。”

　　“不客氣。”顧羨溪站著座位邊上，臉頰蕩起微微的笑容，有禮貌的回道。

　　溫斂一個人也不好意思坐著，也跟著她站了起來。

　　顧羨溪剛抓牢頭頂上的吊環，見她也起來了疑惑的問道：“你好好的乾嗎不坐？”視線越過溫斂望著她之前坐的位置，上面已經坐上了一個陌生人。溫斂剛站起來就有人抓準機會佔據了那個位置，現在回去已經來不及了。

　　“我要陪著學姐。”溫斂拿起東西，跌跌撞撞來到顧羨溪的旁邊。話音未落，車子猛地一刹車，兩人的身體立刻不受控制的向前傾去。

　　溫斂一手抱著顧羨溪的書包，一手及時撐在顧羨溪背後靠著的橫杆上，勉強穩住了自己的身體。而顧羨溪一直緊緊拉著吊環，等車子穩當之後，她的身體又倒了回來。這樣子雖然不會摔倒，但是身體不受控制的晃來晃去，還是非常難受的。顧羨溪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溫斂察覺到了顧羨溪臉上表情細微的變化，想幫幫她，礙於手上還有東西不好行動。猶豫了一下，也不明說隻裝作很疲勞的樣子重重的呼了一口氣。

　　顧羨溪以為她累了，體貼的說道：“把東西給我背著吧。”說著手就要去拿溫斂背在身後的大書包。

　　溫斂一側身就躲來了她的手，道：“這個還是我來吧，學姐拿這個小的包吧。”把手裡的包遞給顧羨溪。顧羨溪還以為她又要拒絕自己，沒想到她會痛快的答應了，還真有點不適應，卻不知道溫斂其實是心裡另有打算。

　　顧羨溪背好包後，又要去抓頭上的拉環。溫斂抓住她的手說道：“不要抓那個了。”讓她抓住立在公交車後門上的豎杆道：“抓著這裡會比較穩一些。”顧羨溪點了點頭，聽從溫斂的話抓著長欄杆。

　　等顧羨溪站穩之後，溫斂隨著她抓住豎杆，另一隻手依舊放在顧羨溪背後的橫杆上，在顧羨溪不知不覺之間就將她包圍在自己和欄杆之間。除了偶爾看看時間，注意力全放在顧羨溪的身上，以免司機會再次刹車。

　　顧羨溪站著站著就累了，身體半依在橫杆上，雙腳輪流空懸著放松。在司機又一次刹車的時候，顧羨溪剛懸起一隻腳。即使溫斂迅速的反應過來，也沒有抓住她向前撲去。

　　幸虧溫斂的另一隻手還橫在她的腰間，手臂一收緊就把她扶了回來，目光著急的顧羨溪的身上巡視了一遍問道：“學姐沒事吧？”

　　顧羨溪被嚇的幾乎失了魂，但聽到溫斂的問話還是搖了搖頭。

　　“你靠在我身上吧，這樣就不會到處亂晃了。”溫斂眨了眨眼睛，建議道。她說的時候心裡還有一些忐忑，擔心顧羨溪不會答應。

　　顧羨溪嘴上說著“不要了吧”，身體還是很老實的向後面稍微移了移，貼近溫斂一點點，大致是剛才被嚇怕了。

　　溫斂眼球向上翻去，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扶著橫杆的那隻手轉移到了顧羨溪的腰際，虛扶著顧羨溪卻不讓她發覺，而另一隻手盡力的維持自己身體的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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