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你,我就會想起自己不堪的過去!”
“我覺得惡心!惡心你!更惡心那個愛著你的自己!”
顧羨溪頹然,像放下什麽似的,含著淚水,雙目無神的看著溫斂。時間就像凝固在了她的身上一樣,停滯了許久,久到可以把溫斂的樣子,深刻在心裡。
她才緩緩地說道:“那麽,你放心,以後我不會再糾纏你了。”她給溫斂一個她想要的答案,而自己釀成的苦果,就由自己一個人獨自承受。
她知道自己的奢求太過可恥,她曾經是多麽不屑這樣糾纏的人。可是她輸給了自己的心,她就是這麽無恥的人,一邊傷害著溫斂,一邊期待著溫斂的原諒。
如今她徹徹底底的恍然大悟,原來不是所有的對不起都能換回沒關系,更何況她還妄想那句…我還愛你。
我愛你,並沒有什麽用。溫斂聲嘶力竭地對她呐喊我愛你,她還不是狠心把刀扎進溫斂的心裡?如今溫斂奉還,她就該承受著。
顧羨溪想笑,揚起嘴角卻掉了眼淚。
對不起呐,我還你自由,我放手,以後……絕不糾纏了。
第九十九章 動搖
那次吵架之後,顧羨溪如她自己所說的那樣,沒有再來“騷擾”過溫斂。 偶爾在醫院裡碰面,她也當作沒有看見溫斂一樣。即使是擦肩而過,兩人也不會說一句話。
和顧羨溪徹底攤開了,溫斂心底積攢了六年的戾氣,全都一次性發泄了出來。心身從未如此愉悅過,就連原來面對患者的時候,習慣性擺上苦大仇深的表情,也會帶上一絲絲微笑。
不知情的小護士們,還以為她有什麽喜事,動不動就湊過來,想撬開溫斂的嘴巴。一直沒有得到溫斂的準確答覆,她們就自己猜測,越猜越離譜。
“溫醫生,你該不會是被求婚了吧?”“還是溫醫生要做媽媽了?”
當溫斂聽到這些猜測的時候,嘴巴裡一口茶水,差點噴到電腦屏幕上。不得不佩服這些小護士的想象力豐富,什麽摸不著天際的事情都想的到。
但是她們是不會知道,自己不僅沒有任何喜事發生,還與曾經的愛人大吵了一架。因此才將之前的陰鬱,一掃而去。
這些小護士雖然有些聒噪,但是也帶給溫斂不少的樂趣。沒什麽患者的時候,她就聽她們說說八卦。知道了不少的不為人知的事情,也能認清醫院裡一些表裡不一的同事。
和他們交往的時候,她都是更加小心的。已經不是那個單純的校園了,職場上的人,前一秒還在和你說說笑笑,下一秒就可能在背後使絆子。
現在在這個醫院裡,她唯一可以信任,可以囑托的人,只有一個顧羨溪。即使她們那麽互相傷害對方,即使溫斂不願意再想起和她有關的任何事。人還是那個人。人品擺在那裡,溫斂想否認,也否認不了。
而她們兩個人之間的事,少了那些蒙蔽心智的怨恨。溫斂有時候,會為自己沏一杯清茶,在辦公室裡坐下來,靜靜的想一想。反思自己說的那些話,是不是很狠了?
有些滅絕人性?毫不留情?不過,那時她早就失去了理智,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雖然狠了一些,但是這樣也好,都說清楚了。兩個人都死心,就什麽都乾淨了。
顧羨溪不再需要委曲求全的來,刻意討好自己。自己也不在糾結,到底該怎麽對待她。
重新開始,也未嘗不可?… …溫斂猛地一激靈,回過神來。自己這是在想什麽呢?!慌忙地掐斷這種想法,讓自己的清醒一點。戳心的狠話都說了,戒指也扔了,找不回來了,還談什麽重新開始。
但是這種念頭一旦有了,哪有那麽容易被她忘記。
喬伊斯和溫斂住在一起,本來是跟她回中國玩的。但是溫斂忙,連基本的休假都是在醫院裡度過的,那裡有時間陪喬伊斯到處亂逛。
喬伊斯心裡的冒險精神作祟,就自己一個人背上行囊,去旅遊。在溫斂不知道的情況下,她先是在周圍的風景名勝逛了一圈,接著又往更遠的地方去。到最後,她敢隻給溫斂留下一張小紙條,便單身去往首都。
溫斂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任由她去。
沒有喬伊斯在旁邊吵吵嚷嚷的打擾,溫斂思考的時間便更多了。
那個念頭,不時的就要跳出來,打亂溫斂的思緒。
溫斂原來波瀾不驚的心弦,在不知不覺中震顫著,只欠用力的一波動。
科室臨時安排溫斂去處理一個患者。溫斂脖子上掛著聽診器,拿上患者病歷資料和筆,就匆匆忙忙的去向那個患者住的病房。
剛推開病房的門,溫斂就看到了一個不願意和她見面的人。
病房裡有好幾個人。一個躺在床上的患者,兩個分別站在床頭的護士,還有幾個患者的家屬,但是她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站在裡面的護士。
同時顧羨溪也抬起頭來,隨著病房裡其他人,將目光投向站在門口的溫斂身上。
相視一秒,兩個人默契的同時移開目光。
溫斂想起自己的職責,握著拳頭咳了咳,走了進來。向另一個護士問清楚情況,拿著聽診器將患者的肺部和心臟都聽了一下,又做了兩三個檢查。
她在做這些的全程中,顧羨溪都沒有看她一眼,徑直走到患者的家屬面前,詢問患者這幾天的身體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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