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將溫斂的思緒拉了回來。
即使不問,她心裡也很清楚,喬伊斯所說的那個人是誰。她遲疑的垂下手,把病歷從面上拿開,問道:“哦,怎麽了?”雙目呆滯的瞧著前面,不知道在想什麽。
“剛才來的時候,在樓梯間我和她擦肩而過。我到了上一層,才認出是她。回頭的時候,她已經不見了。她是來找你的嗎?”喬伊斯將自己和顧羨溪遇見的經過,說了一遍。
“不是。”溫斂想都不想,就直接否認了。
喬伊斯將盒飯吃的一乾二淨,連湯都不剩一滴。把盒子什麽的都送進垃圾桶裡,她擦乾淨嘴巴,端坐在溫斂的面前。
溫斂目不轉睛的看著病歷,說:“你吃飽喝足了,該走了。”
喬伊斯搖了搖頭,不願意走,認真的說:“她看起來,貌似還沒有對你死心。”早在見到顧羨溪的第一面時,喬伊斯就以敏感的心思察覺到這一點,只是沒有說出來而已。
“那又能怎麽樣?”溫斂輕笑了一聲。顧羨溪不死心,但是自己早就沒有心了,所以那又怎麽樣?
“如果我和她說,我是你的女朋友會怎麽樣?”喬伊斯帶著試探問道,目光緊盯溫斂的表情,希望能看到她的臉上有所起伏。
可是溫斂卻再一次讓她的希望落空了。她並沒有為喬伊斯的話,有一點動容。既沒有反對,也沒有讚同,而是淡淡的說:“不要欺負她。”
不要欺負她… …喬伊斯懂了。因為還在乎,所以和自己說不要欺負她… …
假如溫斂讚同了,她可以認為,溫斂承認自己可以作為她的女朋友。
假如溫斂反對了,她可以認為溫斂寬容。對於過去的經歷,不想再去理會。
喬伊斯將兩種可能都想好了,卻沒有料到溫斂會這樣回答她。
這樣的回答,沒有給她留一點余地… …低下頭去,勉強的笑了笑。
現在看來,自己六年的守候,都不及她們的相視一眼。她懂了… …
喬伊斯低頭,掩飾住自己眸子裡的黯淡。重新抬起頭的時候,她又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說:“你放心,卑鄙的事情我是不會做的。我和她是公平競爭的對手。這裡面雖沒有什麽,既定的規則,但是我還是會遵守我內心的道義!”
“哦?”溫斂饒有趣味。
“而且目前看來,我還是比較有優勢的。”喬伊斯嘴上是這麽自信的說,其實她內心是完全沒有底氣的。
或許… …光是在遇見溫斂的時間這一點,她就已經輸得一敗塗地了。
喬伊斯淺淺的吸了一口氣。她不是不識時務的人,如果最後她還是沒有看到希望的話,她會自願退出的。
她轉移話題道:“你準備給我的病歷寫什麽?”
溫斂早就想好了,帶著笑意說:“腦子裡有水,建議放棄治療。”
喬伊斯:“… …”
顧羨溪陷入了兩難之中,她覺得自己不該如此卑微,但是卻又忍不住去靠近溫斂。
她就像飛蛾撲火一樣,縱然飛過去會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六年前是她主動向溫斂提出分手的。
原本假如沒有遇到楚一鏡的話,她不會改變自己的主意的。
但是知道楚一鏡的經歷之後,她開始慢慢反思,自己這樣輕易地就放棄了溫斂,是不是錯了?
多少人苦求不得的愛情,卻被她這樣輕易地放棄了?
錯了嗎?… …錯了… …錯了… …全都錯了… …
現在她知道,當初的自己錯的離譜。
如果能回到六年前,她定然不會和溫斂分手。即使現實再多壓力,只要能在溫斂身邊就好。
但是六年前,她是回不去了。只有現在和以後,她能把握的,所以她不會再輕言放棄了。
當初,為了能讓溫斂放棄自己,她還說了那麽多言不由衷的話。現在她對溫斂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打自己的臉。
尊嚴和溫斂,那個比較重要?顧羨溪選擇了後者。
為了多看溫斂兩眼,顧羨溪還特意和別人調換了夜班的時間。在她值班,一不小心趴在桌子睡著了的時候,怕她著涼,上前為她蓋一件衣服,她就能心滿意足。
溫斂剛進醫院沒有多久,認識的人不多。有時候叫人幫忙,不一定有人會過來幫她,顧羨溪就力所能及的幫她做一些事情。
雖然遭遇到的,還是溫斂的冷言冷語和面無表情,但是她毫不退縮。
這樣下去,時間一長,和溫斂她們一起工作的同事,就發現了異樣。
一天下午,溫斂趁著沒有什麽病人,抓緊時間在休息室裡吃午飯。照例還是醫院食堂做的盒飯,雖然不比顧羨溪做的味道好,但是有葷有素,味道還是不錯的。
和顧羨溪同屬一個科室的,一個小護士從外面推門進來,看到她,問好道:“溫醫生,你也在這裡啊。”因為顧羨溪的原因,她也認識了溫斂。
溫斂點了點頭。那個小護士從打包好的盒飯裡隨便挑走了一份,端著坐到溫斂的對面。
兩人面對著面,先談了兩句閑話。小護士突然話鋒一轉問道:“溫醫生和羨溪是好朋友嗎?”
溫斂一愣問道:“怎麽了?”
“沒有什麽,我和她是朋友。”小護士笑著搖搖頭,往嘴裡塞了一口飯道:“我就覺得她對你特別好,所以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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