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不敢保證這劑激素打下去會怎麽樣,只有靜靜地等待事情的變化。
溫斂受不了這濃厚的煙味,主動請纓到icu去守著患者。
隔著一道玻璃,她目不轉睛的盯著儀器上的數據。只要有一丁點大的起伏,就能夠讓她心驚肉跳的。害怕心電圖在自己的面前變為橫線,也害怕她和同事這麽多天的努力付之東流。
原本值班的護士勸她去睡覺,都被她拒絕了。
半夜患者停止了激烈的咯血,呼吸也漸漸平穩。
聽聞這消息的醫生們,都松了一口氣。這雖然代表不了什麽,但是至少讓他們看到了一點他轉好的希望,其中當然也包括溫斂。
病毒入侵的第六天,激素在被感染的患者體內徹底發揮了作用,患者的體溫降到了正常值。
各科的主任難以置信,還親自去測了一遍,得到的數據顯示,確實是正常了。
這一場冒險的實驗,取得了成功。得到消息的辦公室裡,爆發出熱烈的慶祝聲。
緊接著醫院又忙碌了起來,那些接觸過患者的人員,確認沒有感染,陸續安排出院了,還有那個患者後續的治療,維續倒下醫護的生命。每一件事都能讓顧羨溪和溫斂她們忙到飛起來。
忙到天昏地暗,忙到饑餓忍受到不餓,忙到幾乎快忘記對方。在醫院匆匆的路過每一間科室,連難得碰面的機會都沒有。
等到預防抗體被研發了出來,運用在了感染人的身上,溫斂才有空去找顧羨溪了。
她原本以為顧羨溪應該會被調回正常的科室,不死心的在隔離區上下又找了一圈。
沒想到在路過的護士站,她又看見了正在小房間裡整理敷料的顧羨溪。
這些活,平時雖然都是護士的本職,但是這段時間都沒有用到敷料,根本不需要收拾。
溫斂都不知道要說她稱職好,還是傻好呢?明明都可以離開了,偏偏還留在這裡。
她余光朝兩邊掃了兩眼,整理好白大褂,然後抱著手臂,佯裝無意地站在門口,歪著頭看著顧羨溪的側臉,想看看她的學姐要多久才會發現自己。
顧羨溪全神貫注的統計著敷料的熟練,絲毫都沒有發現背後多了一個人。
她背對著溫斂,心情貌似很好的樣子,一邊往單子上填著數字,一邊在口罩後面嘟嘟囔囔的說著什麽。因為聲音太小,溫斂傾著耳朵仔細聽,都沒有聽清她說的話。
估計她一個人在家裡的時候,就是這麽和青霉素說話的。
想到這一點,溫斂就情不自禁的勾起嘴角來。她左等等,右等等,就是等不到顧羨溪轉身。
溫斂心動了動,打量著顧羨溪離門口的距離,悄無聲息地走進小房間裡,再伸手掩上門。
趁顧羨溪不注意,直接從背後抱住了她。
顧羨溪受到了突然的襲擊,正要驚呼,卻被溫斂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巴。
“我回來了。”溫斂臉頰貼著顧羨溪的鬢角,柔聲道。
話音未落,捂著顧羨溪嘴巴的手掌突然一疼,她連忙撤了回。手掌的邊緣上,多了小小的牙印,咬的不深,顯然是留了情了。
溫斂按著自己的手掌,哭笑不得的說:“你怎麽咬我啊?”幸好她出來前消毒了手。
顧羨溪轉身來,忿忿的哼著氣,說:“誰叫你要嚇我的,後悔了吧?”嘴上雖然這麽說,手上卻捧起了溫斂被咬的手掌,手指輕柔的在皮膚上轉著圈,問道:“疼了?”
“不疼。”被顧羨溪這麽溫柔的對待,溫斂傻笑著回答道。
顧羨溪轉身要去找碘酒給溫斂抹,即便是隔著口罩咬的,但是不擦的話,仍然覺得有細菌。
溫斂把她拉了回來,道:“別忙,不抹也沒事的。”
“那我給你揉揉吧。”這種不揉的話,容易瘀血。
溫斂順從的將手掌交給顧羨溪,目光隨著她的動作移動,問道:“你怎麽沒有走?”
“我要等你,一起走。”顧羨溪拉開自己的口罩,往溫斂的手心輕吹了一口氣,嘟囔的說。
溫斂聽到她的話,心裡一暖,徑直將顧羨溪擁入懷中,將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喉嚨蠕動,道:“謝謝… … ”
謝謝你能出現在我枯燥的生活中。謝謝你明知道危險的情況下,還願意陪我到最後。
顧羨溪將手搭在溫斂的胸牌前,身子輕微的動了動,讓溫斂將自己抱的更緊。她懷念溫斂的懷抱,也渴望天長地久的相擁。
稍後,顧羨溪問道:“傳染的警戒解除了嗎?”
“沒有。”溫斂搖了搖頭道:“但是患者的病情已經穩定了,所以我才出來。”
這麽說起來,溫斂倒想起她進醫院之前要做的事了。
她激動地松開顧羨溪,對她說:“你等一下!”說著就迫不及待地往外跑去。
剛拉開門,顧羨溪在背後疑惑的問道:“你要去哪裡?”
溫斂頭也不回的說:“等我回來。”
顧羨溪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任由她去了。
她以為溫斂一去,應該會很快就回來,她便在護士站等著。
不期料那天快等到下班時間,都沒有見到溫斂回來。護士長又給她安排了其他的工作,她不得不去向別處… …
作者有話要叨叨:
收藏專欄,收藏專欄,收藏專欄,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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