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在後天了。”溫斂的眼睛四處亂轉,問道:“如果… …如果我確診了怎麽辦?”她很想知道顧羨溪的答案。
顧羨溪握住溫斂放在身側的手,溫柔繾綣說:“陪你。”
“那我要是死了呢?”溫斂心裡有幾分緊張,面上卻不敢表露出來。如果她走了,她最不放心的就是自己的父母和顧羨溪。
自己的父母還好,就怕顧羨溪會去做傻事… …
第一百一十五章 消失
顧羨溪垂著頭,凝眸,兀自陷入了思考當中。
房間內安靜的只能聽見兩人的呼吸聲。
過了仿佛一個世紀的時間,顧羨溪手掌轉移到了溫斂的衣角,低落的嘟囔道:“我不知道… 我從來都沒有想過你會死… …”
腦子裡回放著溫斂剛才的問話,像是說給自己聽,又像是說給溫斂聽,她自顧自的搖搖頭:我從沒有想過你會死,所以我不知道……
溫斂喉嚨一噎,百感交集,費力的將湧上的情緒壓了回去,啞著嗓子說:“如果我要是真的死了… …你要好好活下去,知道嗎?”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顧羨溪用手指堵住了嘴唇。
胡說,你不會死的。黑暗中看不見顧羨溪臉上的神情,溫斂只能感覺到自己唇上的手指隱隱的在顫抖。
她咧開嘴一笑,握住唇上的手指,揣摩著按到自己心尖的位置,安慰顧羨溪的說:對,我怎麽會死。我還要活很久很久呢。
雖然溫斂這樣說了,但是顧羨溪還是敏感的察覺到她要做什麽事。怕是自己多想,正要問,就聽到溫斂說。
至少要活一百歲才夠……攬著顧羨溪貼近自己,溫斂調笑的說:到時候陪你一起去跳廣場舞。
顧羨溪心中的不安被壓下,嘟著嘴反駁道:一百歲了,哪裡還跳的動?
我們可以讓保姆用輪椅推著我們跳啊,多浪漫?溫斂想了想,一本正經的說。
這話一出,顧羨溪忍俊不禁,消瘦的肩膀在溫斂的懷裡微微輕顫著。
見應付過去了,溫斂淺淺的呼了一口氣。
久久的注視著鏡子裡的人,她面色蒼白,雙唇缺少血色,眼皮沉重的往下垂,半闔的眼睛,就像一個病入膏肓的患者一樣。即使為了顯得自己更有生氣一點,刻意穿了一件明黃色的外套,可是還是感覺缺少了什麽。
溫斂抬手扯了扯自己的領子,目光自下而上的掃視了一遍,少了什麽呢?伸手從衣架上拿了一個棒球帽,罩在頭上,壓低帽簷,遮去了半張臉,她這才覺得好了一些。
馬上就要去醫院驗血了,她不想有熟人看到自己這副鬼樣子。目光又移回了自己的臉上,她與鏡中的自己對視著。
“你準備好了嗎?”顧羨溪換好衣服,從房間裡出來問道。因為要陪溫斂去醫院,她盡量穿的簡潔,僅是灰白色的外套配牛仔褲。
“嗯?”溫斂被她喚回神來,遲鈍的將目光從鏡子上移開,看向顧羨溪。她深呼一口氣,壓下心裡的躁動不安,點點頭。
“那我們走吧。”顧羨溪往外面指了指,得到了溫斂的回應之後,她從沙發上拿上包,便準備去開門。
“學姐… …”溫斂站在原地,腳步遲疑,神色帶著忐忑,伸出手想阻攔住顧羨溪。
“怎麽了?”顧羨溪回過頭,疑惑的問道。
溫斂內心劇烈的掙扎著,欲言又止,手指屈了屈,最終還是放棄了,艱難地收回了手,搖搖頭道:“沒有… …”
來到醫院,顧羨溪將自己的包交給溫斂看著,然後就去替溫斂掛號了。溫斂的面子薄,何況這件事給她很大的壓力,所以這些事顧羨溪都主動承擔了下來,不用溫斂多說半句話。
溫斂坐在走廊的長椅上,左右望了一眼,然後再次壓低自己的帽簷,不想讓人認出自己來。
等了一會兒,她低下頭去看懷裡抱著的包,猶豫了一下,抬起頭來望向顧羨溪離開的方向,估摸著顧羨溪不會這麽快回來,摸索著從口袋裡掏出自己的錢包來。
拉開拉鏈,裡面除了幾張一百塊錢和少量的零錢,就只剩下十幾張卡。
這些卡大多數都是銀行的□□,是溫斂從研究生到現在大部分收入,還有她爸媽偶爾打給她的錢。她用的少,除了上次給顧爸爸的是大數額的以外,她花的都是零碎的。
裡面不說有幾十萬,十幾萬還是有的,具體的數目她自己也不清楚。
溫斂在裡面翻找了一下,確認無誤,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寫滿這些□□密碼的紙條,塞了進去,拉上了拉鏈。
正要把錢包放進顧羨溪的包裡,她又刹住了動作,重新打開了錢包,從內裡的夾層裡翻出了一張一寸的照片。
年輕的面孔,帶著青春的稚嫩,笑靨如花。那是剛滿二十歲的顧羨溪。
溫斂看著照片上的人入神了,嘴角不由得癡笑。
顧羨溪在醫院的時候,經常會幫一些上了年紀的老年人掛號,所以掛個號對於她來說是輕車熟路。排隊的時候,花了些時間,其他的很快就好了。
等她回來的時候,溫斂已經把錢包藏好了,照片貼身放著。
顧羨溪站在溫斂的面前,一手拿著病歷本和繳費卡,一手牽起溫斂的手說:“我們要去檢驗科抽一下血。”
溫斂心不在焉的點點頭,站起來,也不管顧羨溪要帶自己去哪裡,只要跟著她走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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