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斂躺在她辦公桌的對面的旋轉椅上,雙手合在下巴前,面無表情的看著她發泄著怒氣。
喬伊斯火冒三丈的繞著辦公桌轉了一圈,然後走回辦公桌前,手上拿起放在上面的申請書,再次確認蓋在最後一頁上的印章是駁回章。
剛剛有所熄勢的怒火,蹭的一下又升了上來。她將申請書重重的拍在辦公桌上,問道:“他們為什麽駁回了你獎學金的申請?”
“我不是說過了嗎?”溫斂將之前說過的話,又重複了一遍:“他們說我不合適申請獎學金,就把我的申請書駁了回來。”
“這是什麽理由?!”喬伊斯不可思議得問道:“難道你沒有給他們看你的成績單嗎?”
“這個,並沒有用。”溫斂一開始也以為是這個原因,後來她帶著自己的成績單又去了一趟,然而得到的結果還是一樣的。
“他們沒有詳細說明退回的原因嗎?”
“沒有。”溫斂
喬伊斯握著拳頭,向前一揮,狠狠得問道:“所以,就是不明原因的退回?”
與喬伊斯焦急的模樣大相徑庭的是溫斂很淡然。就好像這件事不是發生在她的身上,而是喬伊斯。
她一頜首道:“對,我就是來想來問問,他們退回我申請書的真正原因?”她並不在意能不能得到那筆價值可觀的獎學金,但是既然被駁回了,對於原因他們又諱莫如深,她就必須搞清楚是為了什麽。
“給你處理文件的是那個人?”喬伊斯走到辦公室的電話前,拿起話筒問溫斂道。
“奧斯汀·克拉克?還是奧利奧什麽的?”溫斂回憶了一下道。她去那邊辦事處的時候,看過一眼那個人掛在胸前的名牌,但是記不太清楚。
“哦,是那隻蠢驢,我知道了!等著我,去找他算帳去!竟然欺負我的人!”喬伊斯一聽到奧斯汀就知道是誰了,說著就要按數字打電話出去。
“等等。”溫斂出言阻攔住她。怕她現在這麽激動打電話過去,一不小心就容易得罪人家。
喬伊斯還以為她有話要說,問道:“怎麽了?”
溫斂讓她掛了電話,說道:“你先冷靜冷靜,不要激動。”
喬伊斯揮舞著手腳,臉上的表情猙獰著,咬牙切齒得說道:“這根本冷靜不了!他竟然敢欺負你!”
“他沒有欺負我。”溫斂以為她誤會自己的意思了,解釋道:“只是他不讓我申請獎學金而已。”
哪知,喬伊斯肯定的說道:“這就是欺負!”
溫斂語塞。
“溫,你放心吧!這件事就交給我了,我會幫你處理好的。”喬伊斯將這件事攬到了自己的身上,拍著胸脯保證道:“保證讓你順利的申請上去,並拿到獎學金的!”
她對奧斯汀這種行為,感到十分的不恥。這麽欺負外國來的留學生,就不怕有人去投訴他嗎?
她唾罵道:“自以為是的家夥,眼裡從來看不起人。我要去校長那裡投訴他!”
溫斂攤了攤手說道:“我隻想要一個理由就夠了,其他的無所謂。”
未來之前,她還和顧羨溪說,要努力讀書賺獎學金給她買禮物。現在她們分手了,這些事就都沒有意義了。那她能不能得到獎學金,也就無所謂了。
她想了想,又添上了一句:“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就像人與人之間的緣分一樣……
喬伊斯氣得腦子遲鈍,想了半天聽不懂溫斂的話是什麽意思。
“這是什麽意思?”
溫斂歎了一口氣,解釋道:“中國的古語。也就是說,該我的總是我的,不該我的強求不得。”
“哦,我聽過。”喬伊斯明白地點點頭,認真得說道:“可是這本該屬於你的,不能放棄!”
既然她都這麽說了,溫斂也不好再說什麽,就任由她去吵去鬧。
溫斂到國外的時候已經將近九月份了。
在一轉眼間,時間就走到了第二年的二月份。溫斂學校所在的地方,並沒有下雪,氣候是乾燥的冷。
二月中旬是中國的新年。
這個國家並沒有新年這個概念,所以她們沒有放假。
早晨,沒有課的溫斂去了一趟離學校很遠的唐人街。一踏進裡面,就像回到了中國一樣。
一些熟悉的東西,如同久別重逢的老友一般,爭相朝溫斂的眼睛裡湧了過來。
溫斂幾乎是每步一停滯的在裡面走了一圈,出來的時候眼圈紅透了。
晚上下課了之後,在回到寄住的外國人家裡前,溫斂先去了一趟超市買一些日用品。
在付帳的時候,她艱難地從厚重的羽絨服口袋裡掏出錢包,眼睛落到擺在收銀台邊的啤酒上。她猶豫了一下,豎起一根手指和收銀員說道:“再來一瓶啤酒。”就一瓶,不多。
回去的時候,在樓下真巧遇上房主。房主並不了解中國的習俗,溫斂也沒有和她說,所以她們並沒有為溫斂準備什麽。打了一聲招呼,溫斂便提著東西上樓了。
燈也沒開,把買回來的東西扔到沙發上,溫斂隻拿了一瓶啤酒,就來到房間裡的陽台上。找了一個看起來乾淨一點地方,背靠著牆壁就直接坐了下去。
仰頭瞧了一眼一半藏在烏雲後面的月亮,溫斂微微歎了一口氣。
一個人的新年,悶悶的,好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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