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路槿橙重新塞上耳機,保持厭世臉道:“她很溫柔的。”
蘇潔“呵呵”一聲:“那只是對你”
***
唐枳四天沒抽煙,回宿舍第一時間找煙,站在走廊點燃。
邱葉把她的手機遞過去說道:“一直有人給你打電話,同一個號碼好幾次,也不知道是誰。”
唐枳叼著煙打開手機,面色越看越沉,到最後滿身透著寒意,她拿下嘴裡的煙問邱葉:“胡暮灣在哪?”
邱葉消化了一下她的話,遲疑道:“應該在學生會吧……?”
唐枳越過她大步往教學樓走。
胡暮灣在開會,唐枳直接開門喊她,課室裡一百來號人,齊刷刷看向唐枳。
唐枳從不來學生會,這是第一次,胡暮灣知道事情明顯不簡單,撇下課室裡所有人跟著出去。
唐枳站在風口的圍欄邊,她的側顏病態又凜冽,在胡暮灣靠近時直接開門見山:“李佳明回來了。”
胡暮灣一陣暈眩,差點沒站穩腳跟。
唐枳伸手扶住她,面色如常:“你小心點。”
她說完就要走,胡暮灣拉住她,混血姑娘比別人都精致深邃的眼眸微閃,幾顆淚珠從眼尾滾落,梨花帶雨,她眼中帶著祈求對唐枳說:“你要小心……你才是要小心……”
李佳明是誰?他是五年前永樂街事件裡最小的凶手,當年不過十四歲,今年也有十九了,那件事情後他們全家人搬去了外省,五年,惡魔又回人間。
唐枳被發絲半遮的眼眸化開霜意,像冬季最末一場大雪後的暖光,她唇畔帶笑道:“聽說你要轉系了,去南校區?”
胡暮灣擦了擦眼淚,點頭。
“照顧好自己。”
唐枳離去的背影高挑瘦弱,在胡暮灣碧藍色的眼眸中漸行漸遠。
今日的風很大,帶著初春的潮氣,唐枳邊走邊點煙,被吹得點不著火,納悶的翻看火機,看來還是得換個防風的。
眼皮下突然出現一隻白嫩的手,掌心朝上,手心裡安靜臥著一個橘色的防風火機,唐枳在風沙迷離中含煙抬頭,路槿橙扎著馬尾站在眼前。
她難得穿裙子,淺紫色的針織長裙,裙擺飄揚,將女生包裹在一片紫色的暈染裡,長發高高捆起,隻留下一點碎發,如風中的鈴蘭花搖曳,卻絲毫不沾染塵世滄桑。
路槿橙的長相是甜酷型,總戴著耳機獨來獨往,日常不說話看起來氣場也是很足的,可只要在唐枳身邊,終究壓不住野外不受拘束與經歷衝刷的野玫瑰。
她今天這身淺紫色長裙將整個人徹底。襯得溫柔,站在唐枳身邊乖糯的不像話。
唐枳點了煙走在前頭,問道:“沒課嗎?”
對方“嗯”了一聲,背著手跟上她:“你是心情不好就要抽煙嗎?”
唐枳揚起眼尾:“煙癮犯了就抽,無關心情。”
“哦。”路槿橙甩開黏在唇邊的發,露出隻戴了一隻耳朵的藍牙耳機。
唐枳把煙換到沒有路槿橙的那一邊,說:“走。”
路槿橙漂亮的臉蛋皺起來:“啊?去哪?”
“新開的商場。”唐枳熄滅香煙,順手丟到一旁的垃圾桶,“在市區。”
南大去哪都遠,打車去市區要一百多塊,她倆選擇坐公車,搖搖晃晃一個多小時,唐枳盯著她的耳機,問道:“你每天都戴著耳機,到底在聽什麽?”
本來以為路槿橙會說歌名,誰知她直接拿出另一隻遞給她:“你聽聽?”
唐枳幾乎不聽歌,她對歌曲的認知僅僅來自學校廣播站下課放的。
但她還是接過耳機,路槿橙用手機調大聲,正好放到副歌部分。
“Tonight I feel close to you.”
“You open my door and light the sky above.”
唐枳蹙眉,歌曲一路放到了末尾,兩位女歌手雙聲道的和音像天籟。
“I wish we could stay as one.”
“I wish we could stay forever as one.”
窗外風景後退,因為是春季,天氣還未轉熱,車內沒開空調,風從車窗縫隙處拐進,代表夏季的風鈴在春季搖搖晃晃,是萌芽在長大的聲音。
唐枳沒法再去看身邊的女生,只要再看多一秒,那些溢出的東西便要淹沒她。
下車到市區已經夜幕降臨,星河滾燙,印著形形色色的人群,大家興致勃勃地與這新建的商場拍照合影,音樂噴泉圍繞在巨大的海豚雕像旁,彩色的霓虹燈閃爍,照亮所有路人的臉。
學藝術的總會發現不一樣的風景,路槿橙讚賞地走到噴泉附近,將耳機摘下說:“這雕像好強啊,這麽大一個,放在廣場這被噴泉繞一圈還挺好看。”
唐枳坐了一個小時車,晃得頭暈,忍不住點起煙,吹著煙霧道:“你這麽說,那到底是噴泉好看還是雕像好看?”
“當然是雕像!”路槿橙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用手指放大縮小欣賞,說:“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出來,我覺得沒這雕像的話,這噴泉和廣場肯定都醜。”
唐枳被她認真的表情逗笑:“說的神神叨叨,太誇張了。”
路槿橙用“你不懂”的眼神看她:“我要是你我就去看看作者是誰。”
唐枳四周圍繞著煙霧,背景是五彩斑斕的燈光,她靜靜凝望她:“看了然後呢?”
“當然記住作者名字,然後學習!勾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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