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掏出二維碼去機器旁兌換電影票。
路槿橙摸不著頭腦,不至於吧,做個朋友她不配嗎?
唐枳從電影開始就吃爆米花,一直吃到結束,兩大桶爆米花路槿橙就吃了兩顆。
出來後她對上完廁所的唐枳說:“你正餐不吃,就吃這些啊?”
唐枳拿紙巾擦手:“我吃正餐啊,哪次飯堂沒見到我?剛剛不也在和你吃?”
好像也是。
路槿橙突然眯眼:“你該不會是喜歡吃甜食吧。”
這回唐枳沒反駁,抬腳走在前面,走一半又回頭:“跟上。”
路槿橙上前追問:“是不是?”
唐枳到上公車都沒回答這個問題。
南大到晚上只有後門開,需要經過一片漆黑的長廊,兩人開了手機燈照明,卻在聚集的光前看見了一雙腳。
“姐姐,好久不見。”
李佳明站在光下,他穿了一件黑夾克,右耳還帶著一副十字架耳釘,依舊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笑嘻嘻地走上前,“你還是這麽漂亮。”
唐枳在瞬間氣場變得銳利凜冽,往前一步遮住路槿橙,語氣平淡道:“你倒是沒變。”
依舊慪在這黑暗的地方堵人,李佳明在當年是帶頭提出要毀屍滅跡的那一個,也只有他一個人帶了刀,冰涼的刀刃刺入身體的痛楚唐枳還記得。
“聽說你過的很好,所以來看看你呀,姐姐,不會不歡迎吧?”
他笑得燦爛,眼睛卻瞟向唐枳身後的姑娘,只露出一隻眼睛,柔順的頭髮與長裙,光這一點點的春光都泄露的無限好。
唐枳點了一根煙,整個身體徹底遮住身後的人,目光如鉤,卻也跟著他笑:“李佳明,我當然過的很好,怎麽?你過的不好嗎?”
李佳明笑聲在長廊裡回蕩:“你的滋味我嘗過了,過得好不好無所謂。”
路槿橙臉色蒼白,原來,原來是當年的人……他怎麽敢,怎麽能這樣肆無忌憚?
甚至還能說出這樣令人作嘔且侮辱的話。
唐枳冷眼瞧他,說:“真是不好意思,大概你們都不行,這些年來太多人替代你們,我早就已經忘記了,好的太多,爛的自然會被淘汰。”
李佳明收斂了笑意:“聽說你喜歡女人了?看來還是很在意啊。”
“那你可又是想多了。”唐枳一口煙霧吐了他滿臉,“男人不行又不代表女人不行。”
唐枳抬起手機刺眼的光,直直照射在李佳明眼睛上,嘲諷地輕笑:“瞧瞧你自己,眼中的渾濁比糞水都黃,像是下水道的臭蟲,你也不愧是陰溝中的蟲,聞到味道就跟了過來,我還以為你會有點長進,可惜了,還是當年那樣,也對,你爹是這樣,你也是這樣。”
她一針見血,處處戳到李佳明最痛處。
李佳明的父親強-暴了他的母親,他母親生下他後就瘋了,在某一個雨夜跑到馬路上,被一輛卡車撞成了肉泥。
“你同情你的母親,卻變成了你父親那樣的人,你自己不惡心嗎?流著一樣的血,可真是父承子業,你們同流合汙想扯多少女孩入泥潭?別想了……”
唐枳煙頭的熱氣刺得李佳明下意識後退,她依舊步步緊逼,氣場強勢而鋒利:“我便在這,你可以來,當年你沒弄死我,竟然還敢出現啊,就不怕我……弄死你嗎?”
她是不被囚-禁束縛的荊棘玫瑰,每一步走過來都帶著血,最後涅槃重生。
路槿橙只能看見她氤氳中的長發,她是她見過最堅定,最堅強的人,這樣的事情打不垮她,她自己淋了無數雨,卻成為了第一個為別人撐傘的人。
“李佳明,快點逃吧。”唐枳笑顏帶著暗沉的流光,“不然你可逃不掉了,等你死後,我便找人弄死你爸,刨開你母親的墓將他丟進去,你猜猜你親媽會怪你嗎?”
李佳明不可置信,五年的時間,唐枳竟然能輕而易舉說出這樣病態的話,當年被抓著發絲按在地上的姑娘,在逆境中長成了如此。
他顫了聲:“你是瘋子……你……你這樣會坐牢。”
唐枳拍了拍身上的煙灰,說:“當然會,不就是玉石俱焚,你敢賭嗎?”
李佳明不敢,今時不同往日,換作唐枳居高臨下了。
她的煙燒到了盡頭,被她隨意丟掉狠狠踩滅,二十五歲的唐枳不會被打落雲端了。
“以後不要再出現在南大附近,法律製裁不了當年的你,不代表製裁不了現在的你。”
“你大可以試試我會不會,反正我現在孑然一身,毫無牽掛。”
李佳明像一隻喪家犬一般夾著尾巴跑了。
唐枳放松下來,伸手扶住牆,路槿橙看見她身體隱約踉蹌了一下,趕緊走上去。
“你沒事吧?”她焦急地繞到她面前,蹲下身看她:“唐枳,你還好嗎?”
她的雙眼那樣乾淨,聲音那樣軟和清脆,在黑夜裡給予了唐枳太大的力量。
唐枳伸手把路槿橙拉起來,摸摸她毛茸茸的腦袋:“沒事了,走吧。”
她們走到南大後門口,這裡已經熱鬧起來,不算太晚,門口還有不少的店鋪在賣小吃。
路槿橙欲言又止。
唐枳站在路燈下說:“剛剛的話不是真的,我是良好公民,不可能會去傷人,放心。”
她要比李佳明更加強勢,更加狠毒,更加豁得出去,這樣才不會被他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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