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溪也在客廳,漫不經心地看著電視,像在等她。
電視上正在播放一部科幻電影,陸舒發現裴知溪貌似很喜歡看電影,什麽類型的都看,前段時間好幾次下班回家,她都瞧見裴知溪悠閑坐在客廳沙發上,饒有興致地盯著電視屏幕。
茶幾上的蛋糕原封不動。
陸舒開口吐不出一句好話,“你怎麽不吃蛋糕,是等著我喂你嘴裡嗎?”
裴知溪抬眼,“一起。”
陸舒打量著她,整個人很是嘚瑟,“哦,想要我陪你啊?”
裴知溪神色不改,淡定反問:“你特意淋雨趕回來,不就是想陪我嗎?”
陸舒:“……”
特意,淋雨,趕回來,怎麽每個字眼都聽著扎耳朵?
“裴知溪,你想得太美了吧?要不是我媽不放心你,你以為我會回來?”陸舒一口氣笑道。
來回較勁間,仿佛剛剛站在玄關互相說生日快樂的,不是她們。
“是嗎?”
裴知溪說著笑了笑,唇紅齒白。
很不爭氣地,陸舒被這一笑美到了,她看透,又故意惹自己呢,或者用“逗”字來形容更為合適。
該說的狠話還得說:“是,所以你不要太感動。”
她們還是習慣這樣鬥嘴,但又不像從前了,越鬥反而氣氛卻輕松。
裴知溪任由陸舒嘴硬,剛剛對自己說“生日快樂”時有多軟,她已經記住了。她輕聲說:“吃蛋糕。”
陸舒徑直在地毯上坐了下來,準備拆開蛋糕的包裝盒時,手機收到了一條微信。
【隋淼淼】下次排練再往後推推吧,我明天沒空。
看到這條,陸舒今天過生日的好心情都要沒了,她直接語音回了一大段:淼姐,你如果不想跳直接說就行,我去跟敏姐那邊說。你這樣是浪費我們大家時間。
裴知溪聽到陸舒說的,猜到是工作上的事。
陸舒看到隋淼淼立馬回復了。
【隋淼淼】行,那你去說。
裴知溪看到陸舒臉上的笑轉瞬沒了,便問:“什麽事?”
“隋淼淼,她接了劇又不來排練,擺明了就是不想跳。”陸舒氣頭上,憋不住吐槽起來,“也不是多大的事,我明天去跟敏姐說換人。”
“你在編的新舞劇?”裴知溪又問。
“嗯……”陸舒看了眼裴知溪,欲言又止。
其實她很希望是裴知溪來跳,這部舞劇本身就是裴知溪給的她靈感,沒有比裴知溪更合適的人選,甚至在編舞時,她腦子裡想的都是裴知溪的身影。
可她知道是不可能的,團裡早就把裴知溪的任務安排得滿滿的,更不會讓裴知溪跳她這個非重點劇目。
“要是她不跳,我想試試。”裴知溪想了想,如是說。
“你說什麽?”陸舒驚訝。
“我有興趣,”裴知溪明確告訴她,“我想跳。”
“你都沒了解過,就有興趣,哪裡來的興趣?”陸舒合理懷疑裴知溪在逗自己。
“你對自己沒信心啊?”裴知溪是對陸舒的作品感興趣,她想知道自己當初的競爭對手,現在是什麽水平。
“怎麽可能?”陸舒飛速反駁。
裴知溪一笑,看來自信還在。
“你確定……你跳得過來麽?”陸舒清楚裴知溪接的劇目不少,如果要排自己的這一出,那肯定得加班加點。
裴知溪也跟陸舒有著旗鼓相當的傲氣:“你在懷疑我的能力?”
可真要強。
陸舒提醒她:“那你得加班。”
裴知溪:“那你得跟我一起加。”
“行,我沒問題。”陸舒在努力克制自己的笑意,但嘴角的梨渦還是出賣了她。如果是裴知溪來跳她的劇,她每天加班都願意。
她突然……
還有點感謝隋淼淼。
笑了,裴知溪將蛋糕盒拆開,一隻畫著卡通圖案的蛋糕映入眼簾,怪幼稚,看著像給小孩吃的。
蛋糕是陸舒在小區附近的一家烘焙店臨時買的,不大,兩個人吃剛剛好。
“等等。”陸舒很較真,將生日蠟燭插好在蛋糕上,又找來了打火機,點燃蠟燭。
這麽多年,她習慣了生日這天要有儀式感,必須得吃生日蛋糕,吹蠟燭許願,這是標準流程。
點好蠟燭後,陸舒朝裴知溪側過身說:“許願吧。”
裴知溪:“我不用,你許。”
沒一點情調,陸舒很執著,她把蛋糕推到裴知溪面前,“我在家許過了,輪到你了。”
“你可以再許一個。”
“你以為生日願望可以批發,多了就不靈了。”陸舒頭一回碰到生日許願還能這麽磨嘰的,她用胳膊肘推了推裴知溪,“你快點,別磨蹭,蠟燭都要燒光了。”
在陸舒一個勁的催促下,裴知溪對著蛋糕,無奈閉上了眼。
上次許生日願望還是很多年很多年前,久到她連記憶都模糊不清了。自從她父母離異各自組建家庭以後,就再也沒給她過過生日。去年她母親徐瑛晚了一天才想起她生日,今年,徐瑛很可能徹底忘了。
趁裴知溪閉上眼,陸舒偷瞄一眼,她挺好奇裴知溪能許什麽願,應該跟跳舞有關吧,反正除了跳舞,裴知溪無欲無求。
合上眼時裴知溪腦子裡是空白的,但很快,冒出了一個想法。她睜眼,再輕輕吹滅了眼前搖曳的燭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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