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惜:“你也是彎的?”
棠漫:“是又怎麽樣。”
……
景惜記得她倆坐在一塊兒,喝了挺多酒,棠漫一邊喝一邊嘲諷她,足足有半個小時。她當時酒勁上來,在棠漫罵了她一句“戀愛腦”以後,強吻住了棠漫,以最直接的方式堵住了對方的嘴。
棠漫則重重咬她嘴唇。
天亮了。
棠漫還在睡,一副文靜無害的模樣。
景惜接受這一切以後,又看了眼枕邊的人,盯著棠漫的臉看了會兒,她發現,這女人也不是那麽討厭。她見棠漫半邊身子都露在外邊,於是拉了拉被子,蓋好。
棠漫唇微微翕動,像在說什麽。
景惜靠近聽。
棠漫輕喃著:“知溪……”
景惜驟然呆住,她聽到棠漫在喊……知溪?
裴知溪?
聽清棠漫嘴裡在說什麽以後,景惜感覺從頭到腳被潑了一身冰水。靠……她在心裡狠狠罵了句髒話。
棠漫醒來後,床上只有她一個人,渾身松散疲憊。等回過神,她難受將臉頰埋到枕頭裡,緩不過勁。
*
夜幕降臨,街燈閃爍。
要不是陸舒的那條微信提醒,景惜真要忘了今晚有演出的事,她開車駛到電視台,找好停車位以後,恰好踩點檢票入場。
觀眾席人頭攢動,大家陸陸續續入場。
陸舒也早早坐在了前排的觀眾席,她四下看著,遲遲不見景惜的身影,卻瞧見棠漫走了過來。見著熟人,她招招手。
棠漫笑著在陸舒身邊落座。
陸舒問:“裴知溪給你的票。”
棠漫點點頭,臉上並沒有太多喜悅,她甚至能猜到裴知溪為什麽突然送她門票,因為上次她請客吃甜品,裴知溪在客套還人情。
如果是真心想拉近關系,自然應該是也請自己吃個飯,而不是單純送兩張門票。
“景惜,這兒。”
陸舒看到一個高挑的身影,立即叫了叫。
聽到陸舒叫“景惜”的名字,棠漫神情瞬間僵了僵,她沒有抬頭,很快,她嗅到和昨夜一模一樣的香水味,從身側散過來。
冤家路窄。
景惜看到棠漫以後,直接翻了個白眼。
陸舒看看座位連在一起的景惜和棠漫,尋思要不要讓這兩人分開坐,不過想想,都是成年人,也不至於一點過節記這麽久吧?
“陸舒,知溪是第幾個節目?”棠漫問。
“有節目單。”
陸舒給了棠漫兩張,讓棠漫幫忙給景惜也遞一遞。
棠漫會意,目視著前方把節目單往景惜的方向一遞,景惜也是目視著前方,同樣毫無表情地接過節目單。
陸舒瞥見這倆人的溝通方式,服了。
《幻蝶》的表演在九點以後,這或許是陸舒坐在觀眾席上最激動的一次,心底的期待在無線膨脹著,期待裴知溪在舞台上的驚豔,期待被驚豔後觀眾的反應。
主持人報幕過後,舞台沒入一片漆黑,幾秒過後,燈光就位,音樂漸入。
聚光燈下的絕美身影,在登場時便包攬了全場目光。
陸舒的心在這一刻反而靜了下來,她聽到觀眾席傳出低聲輕歎,裴知溪做到了出場即驚豔。
明暗交替的光影,優雅搖曳的身姿,引人入勝。
真正優秀的舞蹈作品,是能感染所有觀眾共情,而裴知溪的演繹能做到極致,不管是前期的消沉陰柔,還是中期的迷茫徘徊,再到最後絢爛化蝶,一次比一次遞進的肢體情緒,在舞台上迸發出驚人的張力,是重生,是希望,酣暢淋漓。
陸舒坐在昏暗的觀眾席上,目不轉睛看著璀璨中央的身影,這是七年來,她第一次看裴知溪的現場舞台。
果然,裴知溪對得起所有的榮譽。
看著曾經的死對頭萬眾矚目無限風光,陸舒發現自己居然沒有半點嫉妒。
她腦子裡隻盤旋著一個念頭:
裴知溪一定要永遠屬於舞台。
十分鍾的時間,掌聲響起一次又一次,在音樂收尾時,掌聲的熱烈達到頂峰。足以證明這出舞蹈表演的成功。
結束了,陸舒盯著聚光燈,卻遲遲沒有走出來。以至於後來的節目是什麽,她都無心欣賞。就一遍遍走神,走神……
晚會持續兩個半小時,在十點半左右結束。
人流逐漸散去。
陸舒心不在焉,直至景惜走到她跟前說了句,“晚上還有安排麽?”
“你們先走吧,我應該還要忙。”陸舒回答景惜,順便看了一眼棠漫。
景惜沒再多說,一個人悶聲不吭先走了。
陸舒也起身。
她看看手機,收到了好幾個人發來的微信。
讓她去酒會,晚會結束以後照例有個大型慶功酒會,就在附近的一家五星級酒店。
她一一回復:有點累,今晚就不去了。
剛回完,她又收到一條裴知溪發來的微信:去酒會了?
陸舒回:不去了。
裴知溪:你在哪?
陸舒:還有事,晚點回去。
裴知溪沒再發微信過來。
陸舒在演藝廳內多待了一會兒,廳內只剩一些負責收尾和清潔的工作人員。她望了望舞台方向。
猶豫片刻後。
她踩著階梯,慢慢登上舞台,陌生又熟悉的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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