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為什麽我要遭受這些?
為什麽我不可以有一個幸福的家庭?
為什麽我不可以有團結友善的同學?
為什麽我要遭受欺凌?
為什麽…
如果這是為了遇見你,我願意遭受這一切。
只要你告訴我你在終點等我。
許琛有節奏地輕拍著白清月的脊背,用下顎輕輕摩挲白清月的頭頂,不敢用力,怕碰到白清月的傷處。
等白清月發泄完,哭累了,在許琛的懷抱裡迷迷糊糊昏睡過去。
許琛察覺到白清月呼吸逐漸平穩,動了動蹲麻了的腿,溫柔地打橫抱起白清月,盡量減少動作幅度,不弄醒白清月。
下樓的時候正在上晚課,空曠的教學樓,只有老師經過麥克風擴大的講課聲傳來,在樓梯間回響。
許琛保持身體平穩,加快腳步回到車裡。幸好路上沒有什麽人,也沒有動靜,許琛順利把白清月抱回車裡,這期間白清月雖然被動作驚動,在許琛的安慰下又難受的昏睡過去。
許琛把白清月輕巧地放進副駕駛座,沒有驚醒她。系上安全帶,打開空調,把溫度調到稍高的檔位。
許琛在車外打電話給自己的私人醫院,安排醫療團隊就位,才驅車前往。在車子優秀的隔音降噪功能下加上許琛平穩的駕駛,白清月睡得一直很安穩。
許琛的小轎車駛入醫院,醫療團隊立馬簇擁上來。許琛抱起白清月,把她放到早已準備好的擔架上,看醫生把白清月推進檢查室。
偌大的醫院寂寥無聲,這家醫院是為了慕容家和其它S市的富豪而設立,提供專門服務。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消毒水味,慘白的瓷磚反射著冷白的燈光,頭頂密集的吸頂燈入侵到醫院最隱秘的角落,不留一絲陰影,一切亮晃晃的刺目,無處隱藏。
檢查室明亮的白熾燈透過門頂的磨砂玻璃,使玻璃上紅色的大字更鮮豔攝人。
幽長的走廊只有許琛一個人,更顯得人影單薄,許琛佝僂著腰,倚靠在檢查室門口的牆壁上。
剛剛許琛拒絕了護士的提議,去休息室舒舒服服坐在沙發上等待。許琛一直站在門口,側頭盯著檢查室大門,焦急等待醫生出結果,椅子都沒坐。
等了一個小時,醫生出來了。
“周醫生,清月情況怎麽樣。”周醫生是許琛的老熟人了,每年都會給許琛體檢。
“許總,病人目前沒有大礙,我們已經給外傷上好藥了,只是精神狀態不太好。”周醫生摘下口罩,熟練地先說明病人總體情況。
“在檢查過程中病人有醒來,情緒比較激動,我們製止不住,只能打鎮靜劑,現在病人在昏睡中。”
“為什麽我在外面什麽動靜都沒聽見。”許琛追問。
“我們醫院建築材質比較好,尤其是隔音材料,給病人提供舒適寧靜的環境,這還是許總你父親決定的。”
許琛一著急忘了這一回事,慕容老爺子喜靜,家裡和醫院都用的最好的吸音材料,若不是處在同一空間,一個人獨處時聽不到一點聲音,像生活在一座鬼宅裡。
“清月身上的傷怎麽樣。”許琛還記得白清月身上的傷痕很重很多。
“病人臉上身上有多處淤傷,這些傷只是輕傷,沒有傷及內髒和骨頭,應該是病人皮膚嬌嫩的原因,所以痕跡明顯,臉上的傷只要按時搽藥,不會留下痕跡影響外貌。”周醫生仔細向許總交代病人情況,尤其解釋說明小姑娘都在意的容貌問題。
許琛聽到只是皮肉傷松了一口氣,但想想皮肉受傷肯定也很疼呀。尤其是白清月身上那麽多處受傷,那得多痛,許琛想都這,心都揪起來。
“只是……”周醫生語氣一頓,知道接下來的話會讓許總,我們的金主爸爸不開心,語速都放緩了。
聽到周醫生轉折的語氣,許琛的心再次提起來。
“病人的腳踝應該是前不久扭傷過,傷了軟組織。現在再次受創,可能導致踝關節松弛和關節軟骨損傷。踝關節松弛意味著以後容易再次扭傷,反覆扭傷損傷軟骨,軟骨一旦損傷是不可再生的,最終形成關節炎。”
周醫生知道目前來看病人問題不大,但他必須給病人家屬提醒。要知道來這的病人每個非富即貴,以後出問題查到他頭上,他也會被問責,別想繼續這份安逸的工作了。
“而且病人的精神狀況糟糕,建議明天叫精神科的醫生過來再檢查一遍,還有每天早晚護士會給病人上藥,揉開淤青。”
“明天讓精神科的張醫生過來給清月看看。”許琛直接安排下去,說完看見護士將白清月推出來了,緊跟在護士身後去病房。
護士安置好白清月就出去了,另外有一名護士進來送鮮花,許琛選了一束白百合插在和花瓶裡,然後在白清月床邊坐下。
死靜的病房只有兩個人的呼吸聲,除了許琛有力的呼吸和白清月輕緩的呼吸,沒有一絲其它的聲音。在沒有半聲蟲鳴的秋末,房裡新鮮的香水百合濃鬱的香味都透露著一股詭異。病房裡壓抑極了。
許琛看著白清月即使在睡夢中也不安穩的神情,內心苦澀。
說好要保護她的,結果還是讓白清月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欺負了。自己明知道要安排的工作很多,很有可能不能按時趕來,卻還是抱有僥幸心裡,以為自己能按時到。明知道晚高峰堵車可能性極大,卻還是不願意提早出發半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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