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那斑駁的口脂,也讓人看了覺得可愛。
最後白清月還是找許琛重新化的妝。
許琛不負所望,近距離看著白清月的情況下,手又笨了。
作者有話要說:
火鶴:啦啦啦,寶子們請簽收今日份加更~
第94章 采薇
白清月一身水紅色露臍舞服,腰肢有力,附著一層薄薄的肌肉。
舞服是四月買的,這場舞本來應該在五月立夏的時候跳給許琛看的,現在都秋分了。
開始是白清月覺得自己不夠熟練,一直在排練,後來是許琛一下忙碌起來。
白清月還是不太懂局勢,許琛也沒和白清月多說她出門是去做什麽。
許琛把白清月留在府裡,給她一片寧靜,但不知道真相,傳進來的風言風語更讓人心慌。
在白清月出門采買的時候,從街頭巷尾聽到一些傳聞。
有人說許琛狼子野心,是在練兵籌備謀反;有人說朝廷上的人在整許琛,許琛好不可憐,每天忙著調查真相,洗脫自己的冤屈;還有人說邊疆的人勾搭上了外邦,要當賣國賊,許琛是在忙著設計防禦方案,預備抵禦隨時可能來犯的敵人。
白清月只知道局勢緊張了那麽幾個月,許琛早出晚歸,見不到人影。
現在許琛終於沒有事忙了,整日賦閑在家。
白清月找出買好的舞服,在身上試了下。
還是那麽合適,自己身材沒有變化。
白清月準備的舞蹈是《采薇》。
《采薇》來自詩經,是一首讀了讓人心口發悶的詩歌。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
“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
當我遠赴邊疆的時候,湖畔的楊柳依依惜別,是最有活力的春季,陽光明媚,我身強力壯,躊躇滿志,踏上征程;當我活著回來的時候,是最冷酷的冬季,道路泥濘,雪花冰冷地拍打在臉上,我頭髮花白,眼睛混沌。
簡短幾句詩詞,描寫出戍邊將士的悲苦命運。
年輕的將士見到威風凜凜的將軍,心生向往,渴望建功立業,成為將軍一般的人物;在經歷戰爭的慘痛,見證兄弟的死亡,到最後只是希望能夠活著回到家鄉就好。
當初離開家鄉的時候理想有多美好,回來的時候內心就有多悲傷。
白清月是跟著‘怡翠樓’的媽媽學的舞,媽媽曾經是花魁。
媽媽經歷了當□□的悲慘,反過來卻將更多女孩帶入這條歧路中。
不知道是生活所迫,還是內心扭曲,想讓曾經和她一樣天真爛漫的女孩也墮入紅塵。
但不得不說,在‘怡翠樓’樓裡,媽媽沒有打罵過白清月,如果不是將來要把白清月當商品賣出去,媽媽比白清月自己母親對她好多了。
媽媽曾是《采薇》的領舞,這也是她最拿手的舞蹈,她教給了白清月,成了白清月最拿手的舞蹈。
《采薇》的舞服本該是水綠色的,就像新柳一樣的顏色。
‘怡翠樓’一直用的水紅,當一群舞女一起甩起袖子的時候,不是嚴寒的冬天,是春光融融草長鶯飛的二月天。
很多人喜歡《采薇》,白清月也喜歡,但不改變《采薇》是一首悲傷的詩,並不適合娛樂。
‘采薇’明明是很美好的一個詞,可關於它的典故都是悲傷的。
春天來了,山上的杜鵑開了,姹紫嫣紅一片;隨手摘一朵杜鵑花,不論是插頭上,還吃了,都是一件美事。
可古人們春天采薇是為了果腹,這件事就不再那麽美好了。
小小的幾朵花,怎麽能吃得飽呢?
咽下點東西進去,只是安慰肚皮,讓它沒有那麽餓得慌罷了。
白清月選擇的時候猶豫了。
她是想和許琛取樂,跳一支節奏歡快的,沒有那麽多煩惱的舞;還是跳一支與許琛有關的,但帶有沉重色彩的舞。
白清月最後還是選擇了《采薇》。
白清月保持水紅的服裝,一是的確好看,二是這算她最後一次表演回顧‘怡翠樓’的東西了,經此一舞,過去灰暗的、明豔的經歷都將遠離。
她只是將軍府的一個小丫鬟。
《采薇》最是講究身段了。
腰一定要軟,當不可以無力,不能像水草一樣,浮在水裡,只能隨波逐流,一脫離水,就支撐不起自己的身子,倒在地上立不起來。
要像水蛇,看起來夠軟,上手才發現是有勁的,可以支撐上半身立起,隨意折疊。
勁有了,還不能僵硬,那塊肌肉用力哪塊肌肉放松有講究,舞動起來美得像柳枝,在春風裡蕩漾。
舞蹈地點選在許琛的練武場。
月亮高高掛起,落下一地清輝。
四周是高高的圍牆,圍牆內是一排放著兵器的架子,兵器的利刃反射出寒光。
白清月就站在練武場的中央,許琛坐在看台上。
看台的瓦棚攔住了月光,所以許琛是在一片昏暗中。
白清月暴露在月華中,美得似月宮仙娥。
每一次舞袖,都帶動月華;每一次扭腰都晃動月光;白清月的身體成了承載月輝的容器,她是月亮。
她們這場舞蹈是沒有配樂的,當白清月旋轉的時候,四周的景物模糊了。
閃著冷光的兵器幻化成了燈光,白清月就是在舞台上表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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