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琛握住自己手臂上的護甲,觸摸到冰冷的玄鐵,心裡才踏實起來,問道:“用蟲做的東西不會傷臉?”
老板擺擺手讓許琛放心,說:“當然不會,只是從胭脂蟲裡提取紅色罷了,我們胭脂用的都是好料,不會有髒東西和活著的蟲。”
許琛聽到這麽說,沒有表態,上去看到實物再說吧。
老板帶著許琛來到二樓閣樓,打開木蓋子,裡面是銅錢大小的格子,每格都裝著一種顏色的胭脂,按深淺顏色變化排列,下面還有名字介紹。
什麽‘水紅’‘桃紅’‘石榴紅’看得許琛眼花繚亂。
老板用沾了點最底下格子的‘淺粉’,在手背上抹了一下,向許琛顯示。
“許將軍,這些都是給客人試用的,您可以像我一樣在手背上試試,滿意了就吩咐小人去拿盒新的。”
許琛囫圇點點頭,眼睛努力分辨著每種顏色的不同。
“您看完這些,旁邊的蓋子也可以打開,裡面還有…”
“老板,楊大人的千金到隔壁店挑簪子了,您趕快來!”
“好好!”老板拍拍袖子,有些緊張地對許琛說:“您先看著,有問題找店小二叫小人,小人先去隔壁店瞧瞧,成不?”
原來這個老板專門做女人生意的,從頭上戴的金釵銀冠,到身上穿的綾羅綢緞都賣,這連著十家店面都是他的。
只是恰好許琛來的時候,老板在這家胭脂店裡看著。
許琛不是那麽霸道的人,點點頭道:“您老忙去吧,我第一次買,正好給我時間多看看,不然鬧不知道胭脂該是什麽顏色的錯誤,就笑煞我那幫小兵了。”
許琛揭起自己的短也是毫不留情:“我和士兵們打退敵人後圍坐在火堆前聊天,聽他們說的東西都比我了解的多,我白做女人了。”
老板聽這麽說,心裡安了,將軍是個有氣度的人,她連忙趕去接待楊大人的千金了。
這位千金真是千斤重,架子大,仗著家裡三品官,每次都要老板親自接待才顯得自己尊貴,稍微趕過去遲了點,就揚言要拆了這破店,跋扈極了。
許琛挨個把盒子裡的胭脂抹了點在手背上試了試。
唔,粉色和紅色都不適合她的黑皮。
我給清月買胭脂,自己試好像並不能看出效果,可讓她來試,不就沒有驚喜的感覺?
許琛為難了。
自己順道買點紙墨,為什麽會突發奇想進對面的胭脂店,她以前可都是目不直視的。
這騎虎難下了吧。
許琛想,白清月的白是百合花的白,是嬌嫩的,有生機的,不怕風吹雨打的。
該用什麽東西代替白清月的臉頰試妝呢?
許琛掏出一張白紙,在上面試了大紅色。
不行,紙的顏色太蒼白,沒有血色,不能還原白清月的‘白’。
真在許琛一籌莫展時,一聲嬌俏的笑聲傳上樓來,伴隨著笑聲的還有蹬木樓梯的“咚咚”聲。
好活潑的女子。
除了許琛這樣的女將軍,少有女子這樣大聲笑,走路帶響聲的。
許琛想到了白清月,是真真弱柳扶風,只見風吹楊柳動,不聞柳枝“嘩嘩”響,她一舉一動都不帶響聲的,像貓兒一樣優雅。
女子好快上到二樓,看到許琛,女子頓住了腳步。
許琛沒有回頭,不關心來者是誰,隻關心如何選到能令白清月滿意的顏色。
早知道今早偷偷帶一盒清月的胭脂出門了,就可以‘抄作業’。
當然這只是想想,許琛還是要憑自己用心去挑選的,不能敷衍。
“小姐,這是男是女…”范思雨的丫鬟湊在她耳邊弱弱的問。
許琛一身武服,身姿挺拔,發冠高束,從後背看分不清男女。
看來上來的不止一個,只是丫鬟腳步聲太小,被小姐的腳步聲覆蓋住了。
范思雨抬手製止住丫鬟說話,屈膝行禮道:“小女子見過許將軍~”
聲音嗲嗲的,和剛才的活潑不太符合。
鏡頭外的孫導摸摸自己的腦殼,這范思雨怎不按劇本演。
你是矜持的才女,向許琛獻媚做什麽?
白清月看著范思雨的這出戲,恨得牙癢癢,還沒法衝過去‘捍衛主權’。
某人今晚等著睡沙發去吧!
范思雨行完禮起身時,向上瞟了許琛一眼,眼中含情。
“卡!”
孫導忍不住了。
“范思雨你是不是氣編劇沒給你安排情侶?直說就好,給你發騷的機會。你用不著加戲搶別人的西皮,你找了拉拉,前男友們看了多心梗。”孫導損人可真有一套。
你范思雨又不是‘月欽’的老板,還想在他孫導劇組班門弄斧,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別怪我孫導說話難聽,惹惱了許琛,你更是戲都沒得演。
范思雨當場氣得臉都綠了。
許琛面無表情,但看態度是讚同孫導的話。
白清月相當不給面子的笑出聲,在場的工作人員給面子一點,忍住笑扭曲了臉。
“重來一遍!”
孫導發話。
范思雨站回原位,這次自然地行禮站好。
“你是?”許琛發問。
“小女子家父姓‘劉’,同許將軍一朝為官,現居一品。”范思雨雙手握著手帕收在腹前,靜立不動的樣子頗有淑女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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