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月一直掀著車簾,看著許琛,許琛也看著她,佇立不動。
“孩子,回去吧。”許老將軍也掀開簾子,對許琛說話。
許琛點點頭,沒有動。
和其它侍女坐在一起的紅菱,挑起簾子,看了一眼感情深厚的他們,嗤笑一聲,似乎是不屑,眼底是濃濃的嫉妒。
馬車後跟著騎兵,騎兵隊伍整齊肅穆,連馬兒的蹄聲都一致,目不斜視地從許琛面前經過。
“主子...”白清月最後叫了許琛一聲,馬車拐彎,許琛就消失不見了。
許琛在原地站了許久,終是歎了口氣,轉身進了空空蕩蕩的許將軍府。
將軍府裡幾乎搬空了,地上都是搬東西時落下的小物件。
許琛撿起一塊手帕,不知道哪個丫鬟落下的,上面被踩了一個黑腳印。
府裡就剩幾個看院子的老仆人,地上新落的葉子還沒有人掃,半黃不青,被腳步踏碎,爛了一地。
前來接應她的人快馬加鞭,一厘米在半路上了。
許琛丟下手帕,沒有再傷感,快步回到練武場,她也得養精蓄銳,三天后準備出發。
許琛抽出一根長槍,舞得虎虎生風,槍出如龍。
一套槍法結束,許琛習慣性的伸手,等待白清月把毛巾送上來。
可等了半天,沒有動靜。
許琛這才意識到,只剩她一個人了。
沒有熱毛巾,也沒有人,許琛直接扯起衣領,揩了揩汗水。
不就是沒有毛巾用嘛,她一個糙女漢子以前都是用衣服。
城裡的大路都是平整的,壓實的,沒有石頭和坑洞,出了城路越來越不好了。
白清月坐在搖搖晃晃的馬車裡,即使屁股下墊了厚厚的減震軟墊,白清月還是感覺頭暈。
“大哥,幫我去問下老爺,等會要不要在山腳停下來,吃午飯休息。”白清月掀起車簾,招來一個騎兵。
“遵命。”騎兵夾了一下馬肚子,“噔噔”跑到前面馬車那去了。
一會兒,騎兵回來稟告說,可以在前面休息。
白清月回到車裡坐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第一次出遠門,或者馬車搖晃得太厲害,她心慌。
護送的騎兵訓練有素,除了停下來休息吃飯,一路保持勻速前進。
幾天后,車隊行駛到一段崎嶇山路。
天色未明,騎兵已經收拾好東西,準備上路了。
“這麽早走幹嘛,覺都沒有睡好。”紅菱抱怨。
其他下人沒有做聲,騎兵們都沒有理她。
“你們這群大老爺們兒急著去投胎啊,老爺早飯還沒有吃!”紅菱氣急敗壞道。
一起看起來臉比較嫩的小騎兵解釋說:“姐姐,我們給老爺燒了熱水,等會可以泡餅吃...”
“你竟然讓老爺和你們一起吃這硬邦邦的大餅,吃了還不壞肚子?”紅菱指著小騎兵罵。
小騎兵漲紅了臉,急得說不出話。
他旁邊的老奇兵,可忍不了這個小娘們,擼了袖子就要上前和她理論。
白清月握住手帕,欲言又止。
算了,她的實際身份比紅菱低,不好說她,不然把炮火轉移到她身上,矛盾更大。
許老將軍眼見眾人要為他吵起來,不得不開口道:“吃大餅就吃大餅,紅菱你吵什麽。”
紅菱紅了眼睛,委屈道:“老爺,奴婢不但是老夫人的侍女,也是許將軍的人,奴婢知道老夫人愛您,許將軍敬重您,所以奴婢見不得您受被這群野蠻人虐待。”
許大將軍臉皮抽搐,卻不好發火。
這不但是亡妻的侍女,也是孫女的侍女,不能生氣,不能生氣。
艸,下次見到許琛,就讓她把紅菱打發到鄉下莊子裡去。
許老將軍:“騎兵這麽做肯定有他們的理由,我們舒舒服服坐馬車,不要為難他們。”
騎兵長這時站出來,對許老將軍抱拳道:“老將軍您過去也遠征長途跋涉過,知道這種崎嶇陡峭的山路,一定要抓緊時間,盡快通過。”
“在山路上逗留,一是容易被山裡的野獸襲擊,二是山中多盜賊,我們在底下走,他們在山上埋伏,很容易被包抄。”
許老將軍點點頭,騎兵長很有經驗。
紅菱還是不願好好配合,磨磨蹭蹭不肯上車,借口說肚子痛,要去解決一下,半天不回來,回來又□□著讓大夫給她檢查身體。
等車隊正式上路的時候,已經八九點了。
騎兵長一雙寒目盯著紅菱,告誡道:“紅凌小姐最好不要有什麽壞心思,老爺和白小姐出事了,你們這些下人也沒有活命的機會。”
紅菱瞪著騎兵長,手指扣住掌心的軟肉,拔高音量尖銳地說:“看著姑奶奶做什麽,不要臉的東西。”
這次行進的速度明顯加快了,馬兒的喘氣聲都大了。
白清月聽到一聲鷹嘯,很快消失在群山間。
秋陽快到頭頂,明晃晃的日光讓人睜不開眼。
“大哥,這段路還有多久才能走完?”白清月掀開簾子,外面還是那天幫她傳話的騎兵。
“白小姐不要害怕,明日天黑之前一定可以出去。”騎兵把從額頭一直滾到下巴的汗水抹去,看著馬車車輪回話。
汗水早把他的衣背打濕,乾涸的汗漬在衣服上留下一圈白色鹽漬。
“現在秋老虎這麽厲害,你們中午都不休息會兒嗎?”白清月看著絲毫沒有減速停下的車隊,心裡替他們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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