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傾滿眼欣喜,也顧不得什麽形象,接過來地時候還些急切,說得不要面子些,就是從林少安手裡搶來的,人還沒走到茶幾邊坐穩,就開了蓋子。
“哎你別急呀,都涼了,微波爐熱熱再吃嘛。”林少安趕緊接了杯水過去,看她大口大口往嘴裡送,又不忍心再搶回來。隔著些距離試了試溫度,好在保溫盒功能很好,隔夜了也沒涼透。
想起容傾從前只會逞強,常常廢寢忘食到低血糖,頭暈冒冷汗甚至站不住了,也只會含蓄地問她一句:“身上有糖嗎。”
愛真的會改變一個人吧,真的會融化冰山,會滴水石穿。就像容傾的愛徹徹底底地改變了她六歲半那年的寒冬一樣。
“你什麽時候做的?排骨要燉很久吧?昨晚睡好了嗎?”容傾剛填了填肚子,就想著關心她。
“我昨天晚上就帶來啦,你說你加班不能回家,我就想到你沒時間吃飯了。但你一直在忙,我就在茶水間等著,後來就睡著了。”
“你昨晚在律所睡的?”
林少安點頭。
容傾雙眸一顫,放下了便當盒,把她抱進懷裡,心疼又自責:“抱歉啊,讓你跟我受苦。”
“我又不苦,我吃飽了來的,還睡覺了呢。再說了,年輕人就要多吃苦。”
容傾無奈一笑,退開來點了點她的鼻子:“應該是我們老人家多擔著,保護好你們這些小孩。”
林少安心頭一軟:“如果每個領導都像你這樣想就好了。”
容傾笑而不語,回頭繼續享用她的愛心便當。
林少安享受就這樣安靜地望著她,不論她在做什麽。望了許久,才想起來心裡的不解,便問道:“傾傾,你為什麽不讓薇姐繼續做那個案子了?”
容傾喝了口水,緩了緩才反問她:“你覺得是我太嚴厲了?”
林少安搖搖頭:“不是,就是按照你平時的習慣,應該會先引導她,而不是直接把案子轉走。”
容傾歎息一聲,解釋道:“她前夫在她孕期出軌了,那個女生聲稱自己也是受害者,不知道她老公結婚了,訛了她們家二十萬。”
“訛?所以她是知道的。”林少安眉稍一驚,無法理解。
容傾點頭:“後來她逼問她前夫才知道,但女生已經拿著錢走人了。”
不論別人的行為如何詭異,容傾的用意她但是了然了:“所以,你是不想讓薇姐再想起傷心事。”
容傾惋惜:“那時候她情緒受波動,孩子沒能保住。所以這件事對她打擊很大。”
林少安點頭,轉而又問:“那為什麽你要親自接這個案子?這種案子給別人做就行了,你都行程都那麽滿了。”
容傾望著她,思索片刻後才認真解釋道:“漾漾,職場裡有很多複雜的人際關系。如果我把這個案子給了別人,那勢必會對那個人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林少安早就想到是這個理由,不滿地嘟囔一句:“我就知道,你又自己做壞人。”
話音剛落,腮幫子就被捏了一下。
“好了,別想那麽多了。”
“下個月就要轉正了,我的小朋友。”
容傾依然帶著那抹雲淡風輕地笑意,好像這個世界的一切紛擾都與她無關。
不在意傳聞,也不在意自己是個“壞人”。
開春以後,是研究生的第一個畢業季。容傾沒有一起回來,林少安自然也不會在清歡停留太久,想著低調地完成學業答辯以後,就趕緊回鶴城報道。
十幾年的學海乘舟,終於落下帷幕。再看向台下教授,不管研究生階段曾多少次博弈,如今也隻覺得親切。走出教學樓,看見櫻花樹下,花瓣紛落,心裡隻覺得可惜,這麽美的景象,如果容傾也來看看就好了。
“少安!恭喜!!!”
顧岑和易小雯雙雙迎接她的凱旋,一瞬間慰藉許多這幾年的奔波勞碌。
“先來合個影吧!”
“對啊對啊,讓我倆沾沾喜氣,爭取不延畢!”
女孩們笑容明媚得如此刻三月的早陽,溫和,燦爛,而富有朝氣。
偶然一個小插曲,櫻花林裡一個清秀的男生捧著玫瑰默默注視著她,等她們合影結束,猝不及防地上前單膝下跪,在哄鬧和羨慕的聲響裡,向她表達了心中的愛意。
林少安心裡十分驚奇,因為她和這位男生只在辯論賽時打過幾次照面,還是來自不同學校的對手,她現在甚至叫不出他的全名。
“抱歉啊,我已經結婚了。”
她不太擅長應付這樣的場面,隨便找了個借口,嚇得拉著朋友就落荒而逃了。也不算騙人吧,她和容傾早就定了終生,海誓山盟,還比不過兩本結婚證嗎?
和好友吃過午飯後,林少安就著急忙慌地往機場趕了。
“真的不參加明天的畢業典禮了?這麽快就要回去嗎?”易小雯有些不舍:“下次再見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
“放心,你出國之前我肯定會回來一趟的。”
顧岑一臉壞笑調侃:“嘖嘖嘖,某個人就是著急回去找老婆了哦!看她剛剛的剛樣子,別人跟她表白,她跟跑毒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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