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回來的時候,人已經落回自己床上了。
林少安大概是高興使然,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剛放下她,又噠噠噠跑出去拿來了拖鞋。
“一般來說,別人抱你回房,你還趕別人走是不禮貌的……”
容傾錯愕。
小家夥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嘟囔著爬上床,為她蓋好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鑽進了被窩裡,又心虛地揚眉瞄了眼她。
惹得眉梢一驚,噗嗤笑出了聲:“傻裡傻氣……”
她揉了揉林少安細軟的頭髮,把人摟進懷裡,默許了屬於小女孩的淘氣,也正好就昨晚的問題認真給予了回答:
“漾漾,我沒有生你的氣,我是氣自己,這麽多年了,也沒有給你足夠的安全感。”
林少安受寵若驚,想說些什麽,又說不出口,只是伸手回摟在容傾的腰間,把頭往懷裡埋得更深了。
“我是個不會賣弄溫情的人,心裡的,總比嘴上的多。有些時候我也再反思,有些話不說出來,是不是就沒辦法讓你感受到。”
“其實我也有些難以啟齒,不過我應該告訴你的……是因為你來了,我才有了這個家,所以不要再傻乎乎的想著把家讓給別人,你讓不掉的。”
溫和的耳語,讓林少安心頭溫潤,依然是說不出半個字,也不敢抬頭,埋著滿臉淚水狼狽,嗚嗚咽咽地點了點。
其實她都知道的,她要是不知道這些,哪敢那樣和容傾鬧脾氣。
她哪有那麽大度,真的把容傾拱手讓人。不過是篤定了容傾會來找她,退一萬步說,即便容傾未來接受了某個人,也一定會對她依舊的。
她只是還不滿足。
容傾聽著隱隱哼泣,心間像被濕透了。
到底是自己昨晚太冷厲讓女孩委屈了,心裡輾轉,還是稍稍往後仰了仰腰身,讓林少安的耳朵貼靠在了自己心口。
然後生澀又溫柔地告訴她:
“這才是你該在的地方。以後,不許再逃跑了。”
林少安聽著心跳聲,腦子裡嗡嗡的,一邊動容著,一邊責怪著容傾大概是不知道自己的胸口有多柔軟豐腴,居然敢這樣坦蕩地把她摟進去。
分寸感似有似無的。
她忍不住破涕為笑:“好肉麻……”
容傾臉色一轉,推開了她,平躺回身:“我知道,所以我隻說一次。”
林少安愣了兩秒,喜和羞像兩束衝上天際的煙花,一瞬間砰炸開來,在心裡璀璨升溫。
嚶一聲把頭埋進了被窩裡:“傾傾肉麻!”
容傾無語,心裡暗暗翻騰起難以抑製的羞燥,悔不當初。
九月開學前夕,林少安陪著容傾一起,到機場送走了肖承。情敵帶來的酸甜又苦澀的小插曲,也在飛機消失在黃昏天際的時刻,正式宣告了終了。
容傾淺笑轉身,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身邊女孩的身上:“走吧。”
林少安這一刻倒也談不上有多高興,肖承走了,卻留下了沉甸甸的責任感壓著她,讓那些想當然的自以為是,再也不敢造作。
她跟著容傾走到車邊,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坐回了副駕駛,把座椅調節到合適自己的角度。
“傾傾……”
“嗯?”
她探身,唇峰在容傾側臉輕輕一啄:“我不會讓你孤單的。”
容傾霎時間愣住,怔看著林少安逐漸緋紅的臉,兩雙眼都有些茫然。
林少安眨巴眨巴眼睛,腦子飛速在後頭奔跑,終於跟上了自己的作為:“幹嘛……女孩子親女孩子,又沒什麽關系……”
越描越黑。
容傾沒有反駁她,隻低了低雙眼,回過頭漫不經心地換檔起步,輕“嗯”一聲。
林少安有些尷尬,又主動再找了個話題:“傾傾,去健身房之前,能順便在樓下商場逛逛內衣店嗎?”
“內衣店?”
“嗯……”林少安含了含胸口:“最近……內衣好像有些小了……”
容傾反應過來,想到十五歲的林少安在家裡穿睡衣的時候,看起來還是“一馬平川”的,當時她還擔心小姑娘營養不良,特地谘詢了中醫怎麽調理,也不見什麽效果。
有心栽花花不成,無心插柳柳成蔭。沒想到這一年,女孩到是在她沒有注意的時間裡,愈漸飽滿了。
內衣店的服務員很熱情,一聽是林少安要的,直接上手在她胸前試了試,從貨架上挑了件極其老土豔俗的殷紅色,把林少安連退三步,嚇得瞪著眼直搖頭。
容傾忍俊不禁,回頭看了看身後一排素淨簡單的款式,純白雪紡,沒有繁瑣的花邊,摸了摸材質還算柔軟,就在B罩裡挑了件尺寸最小的遞給林少安:“這件怎麽樣?”
林少安眼前一亮,用力點了點頭。
服務員見了,又從裡頭拿出一條成套的內褲,問她們要不要一起帶上,容傾點頭,同款式再要了兩套便於林少安換洗,結帳時看見一條睡裙好看,又一並包了起來。
林少安滿載而歸。
到了健身房試衣間,她迫不及待的試了試容傾給她挑選的內衣,低頭看了看被合適的新內衣撐起來的弧度,心裡頭有些雀躍。
推開一點門縫探出小腦袋,看見容傾已經換好了運動服,束好了一卷長發,站在洗手台前等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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