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少安皺了皺眉,宣示主權似的走到容傾身後,拽住了衣角。
容傾感受到背後一股寒意,回頭看了眼林少安,莫名覺得自己好像又做錯了什麽事,笑容逐漸收斂了些:“柔兒,你和你朋友好好練吧,我們就先過去了。”
顧岑聽了,故作悵然:“啊?神仙姐姐不和我們一起練嗎?”
明柔白了她一眼:“你可拉倒吧,我跟著你練都吃不消,我姐怕是命都要丟半條。二姐,你們去練你們的,別搭理她。”
容傾頷首一笑。
“平時都粘著你,怎麽今天走得這麽快……”林少安看著明柔拉著顧岑走遠,嘴上還泛著嘀咕。
容傾眼神也停留了片刻,而後隻默默轉過身,帶著林少安去了另一邊。
之前為了避免林少安瞎練把自己弄傷,容傾特地為她請了個私教,幾個月下來,居然也練得像模像樣了,各自成套的練習下來,都已經暢快淋漓。
林少安想到顧岑對容傾一口一個神仙姐姐,心裡還是驕傲又高興的。審美是相通的,她的傾傾確實美得驚豔。
仰臥起坐已經持續了一分鍾,忍不住癱倒在地側臉看向身邊人,容傾正保持的平板支撐,呼吸深卻輕柔,面似桃花,一副輕松自在的樣子。
盡顯身材的運動服,線條流暢地走過前胸後背,過渡到胯骨臀線,雙腿筆直修長,腳踝都分明清麗,連足尖都是精致的。
容傾忽然松歎一身,松下平板支撐,轉身躺下,呼吸淺淺平複著,似乎察覺到臉上被某個眼神灼得火熱,才轉頭側臉看向了她,把明目張膽的“偷窺”打斷。
“怎麽了?”
桃花眼裡有些茫然。
林少安頓然顫動眼簾回頭,才發現自己已經在恍惚裡耽誤了很久,支支吾吾半天,才找到一個借口:
“傾傾,你幫我壓一下腿好不好?”
容傾了然一笑,自然而然地起身,拿毛巾沾了沾額角的細汗,走到女孩身邊:“怎麽壓?”
林少安想了想:“嗯……坐在我腳上,保住我的腿控制住就好了,我想再練一組卷腹。”
容傾頓住片刻,隱約覺得有些不妥,又無法拒絕這樣“名正言順”的請求,還是答應了她。
遲疑了一會兒,還是選擇跪膝壓住了林少安的雙腳,雙手扶在她的膝蓋上,不敢使勁,生怕弄疼她。
林少安有些恍惚:“傾傾……太輕了……”
容傾眉間一蹙,低了低眸:“你開始吧,我壓得住。”
她低低看著容傾,隻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要不還是算啦!”迅速坐起身,錯開了容傾的手和雙膝,轉頭指了指一旁練習臂力的器材:“我去玩玩那個!”
容傾怔愣片刻,心裡莫名的不坦然,讓她只能默許。
林少安對健身器材摸得不熟練,像小孩子闖進遊樂場似的,爬上爬下,每樣都嘗試了一遍。
容傾看著她鬧,幾次忍俊不禁。
其實,她對於健身房裡那些粗暴的肌肉美感,一貫是欣賞不來的,偶爾會有男性一邊自如的操練著,一邊對她們投來炫耀的目光,都會讓她心生厭惡。
可同樣的動作,林少安做起來卻很清爽。白皙的臉上再熱也隻微微泛著粉,額角冒出豆大的汗珠,在皮膚上晶瑩透亮地掛著,小女孩似乎連流汗都是乾淨的。
容傾松了緊繃的神經,笑眼逐漸變得柔軟,發覺隻坐在一旁靜靜看著林少安鍛煉,似乎心裡也很充實。
九月中旬,城裡染出了秋色。天明風高,淡菊取代了夏花,酷暑也逐漸退散,讓人神清氣爽。
運動帶來的影響是循序漸進的,容傾即便是因為工作太忙,只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氣色和心情也明顯好轉。
“容律師,您最近是不是有情況啊……”小涵遞上一杯咖啡,笑容狐疑。
“我?”容傾笑歎:“我能有什麽情況?”
小涵也說不出來什麽:“不知道啊,就覺得您心情變好了很多。”
容傾眉稍疑惑一抬,細想下來,自從肖承走後,工作也好,和林少安的相處也好,似乎都變得順暢愉悅。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原來從鶴城那起“地王案”結束到現在,她已經沉鬱了很久了。
她心裡又一陣遲疑,想到工作也就罷了,怎麽會刻意想起和林少安的相處?
或許是前陣子誤會太多,別扭太多吧。也或許是因為,林少安入學開始軍訓後,已經五六天沒有回家了。
她有些想念。
“小涵,今天下午還有什麽安排嗎?”
“安排?我看看……”小涵翻了翻文件:“哦,上次那個建材公司的,有意向下午來約談,我看他們幾次來都沒有實際聊什麽,就推掉了,暫時也還沒有別的安排。要不去見見?”
“推得好,”容傾漫不經心地端起咖啡抿了一口,“他們要‘貨比三家’,咱們又不會畫大餅,去見了,說的話也是和上次一樣。”
回頭看了眼窗外,即便是入了秋,到底暑熱沒有完全消散,尤其中午,還是豔陽高照的,手機顯示溫度也比昨天升高了些。
這樣的天在外頭站軍姿,小丫頭會不會受不住。
她默默擔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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