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少安越聽越緊張,乾脆坐了起來憤憤道:“齊露露答應過我的!她答應了只要我把期末複習資料都給她, 她就不會去騷擾你的!”
容傾半闔一下眼,坐起身開了燈:“果然是她。”
林少安一驚, 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她歎了口氣,低頭坦白:“她說她知道你的大秘密,如果不想被學校其他同學知道,就要幫她拿到第一年的一等獎學金。”
“所以,她威脅你幫她作弊?”
“不是!”林少安努了努嘴:“我只是答應她,每天去圖書館幫她複習,把自己整理的資料都給了她,我也沒想到她會縮印了帶進考場。她想爭取報研名額,成績綜測對她來說很重要。”
容傾聽得有些惱火,壓製著脾氣問了句:“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林少安低頭捏手,心虛地抬眼瞄了眼容傾,不服氣地嘀咕:“你不也沒告訴我嘛……周子揚的事……”
“這不一樣!我是大人,我可以處理好這些事。”容傾又心疼又生氣。
“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林少安打斷她,一字一句地強調提醒:“我已經十八歲了!”
容傾無言以對。
她想到林少安一學期都少有回家,臨近期末更是累得沾床就著,本以為只是去把時間花在了學習和喜歡的人身上,現在看來,那些時間居然都是被不開心佔據了。自責起自己沒有及時發現,就愈發心疼了。
林少安嘟著嘴不服氣,又認慫地跪著腳往容傾身邊挪了挪,扯住一點袖口晃了晃:“傾傾,你生氣啦?”
“我不是生氣,”容傾話語剛出,想到剛才在明憲初面前如出一轍的自己,不禁覺得好笑,瞬間沒了脾氣:“妥協不是解決威脅的辦法,笨!”
林少安被重重點了點腦門,脖子都控制不住往後一仰,哎呦一聲,委屈巴巴地揉了揉。
“我知道,你的專業你的履歷都經得起推敲,不怕她們查。可是她說……”
她欲言又止。
“說我是殺人犯的女兒,對吧?”容傾眼眸裡有些無助,苦澀的笑容裡,卻含著習以為常的蒼涼。
“我不覺得這是什麽汙點,阿姨不是殺人犯,阿姨是我見過最偉大的媽媽。你都不知道,我多羨慕你,有這樣的媽媽……”
林少安垂下了頭,言語間有些哽咽,片刻又含著點點淚光仰頭一笑:“但我不想讓她們欺負你嘛!”
容傾有些驚訝,很多人在安慰她的時候,都會說“媽媽是為了保護你”,所以她累積了好多負罪感,始終覺得毀了媽媽人生的除了那個男人,還有自己。
她沒想到,林少安會用“羨慕”這個詞。
那個小傻瓜都不知道,這句話給了她多大的安慰。
她看著林少安,眼底桃花潤雨,彎軟了眉稍。不禁流露一句:“小傻瓜。”
林少安心裡癢癢的,她喜歡容傾這樣叫她,很寵,很膩。她有些臉紅。
容傾恍然間想起那封郵件裡的重點,心裡咯噔一下,猶豫幾分才問道:“不過……她們威脅你的,只有這件事嗎?”
“沒具體說是什麽事,隻說她發現了你的大秘密。你的大秘密,不就是這個嗎?”林少安歪歪頭:“還有別的?”
容傾暗松了一口氣。
見林少安揚著小眉頭,一雙小圓月瞪得溜圓,一如小時候般一副發現了新大陸的神情,禁不住輕笑一聲。
手往側邊一撐,仰了點頭,還故意撩了把頭髮,挑了挑眉眼逗她:“唉!我這樣的大美人,桃色新聞可是很多的。”
林少安瞬間耷拉了眼,滿臉無語,拉被子蒙頭躺:“睡!覺!”
那舒展的腰線只是在她眼前一閃,長發一撩,就把她弄得渾身燥熱,在被子裡羞得滿臉通紅。
而容傾什麽都不知道,還雪上加霜地鑽進被窩裡抱住了她,不體諒地在她耳邊撩撥一句:“漾漾小朋友,不許對我這麽好,我會舍不得你……”
林少安緊繃著身子一動不動,半天才支吾一聲:“我又不走……哦,我知道了,你怕我嫁人?”
她臭屁又得意地悶笑幾聲。
容傾也彎了彎唇,搖搖頭否定,繼而道:“可你又不是只有嫁人這一件事可以做。或許為了夢想,或許為了詩和遠方,亦或著為了愛情,世界那麽大,你總該去看看,而不是一直留在我身邊。”
林少安長長歎了一口氣,思索片刻後,抱住了容傾的臂彎,假裝無意地在冰涼的肌膚上來回摸了摸。
容傾雖然清瘦,卻不是骨瘦如柴的,身上有一點豐腴的肉感,抱著很舒服,肌膚細膩光滑,摸著也很舒服。林少安知道這樣摸不得體,還是忍痛割愛停了下來,抱著不動。
“嗯……世界那麽大,我們可以一起去看。”
容傾聽聞,隻笑而不語。
林少安忽然坐了起來:“傾傾,我們去旅行吧!就我們兩個人!”
容傾不解,放暑假了,去旅行不稀奇,為什麽是兩個人,為什麽這麽激動地提出來。
“你說過,等我長大了,就把你的一切告訴我。我們這次的旅程,就叫回顧好不好?我帶你,重新走一遍童年和青春。你也把你的一切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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