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司筒有些質疑,一千兵馬便可救出昭慕?他怎麽也不太相信。但江予話都說出口了,看江予又如此自信,若損失一千兵馬救出他疼愛的公主,他願意一試。若江予在戰場上不幸死去,成國也定然也不會饒恕叛軍,如此對他來說兩全的事情,倒是可以一試。
景司筒沒有防備江予,帶她去看了南部的輿圖。溳水畔南,多山地,此時方入秋,天色微冷。若駐扎必然會選擇開闊平地,而輿圖之上,有一處極佳的位置。江予鎖定目的後,帶著人繞過叛軍耳目,涉險淌過了溳水河。
江予帶人在山林之中布滿了人形態的木棍,又為它們披上了衣衫。
在山林裡的動物睡的最深之時,江予命人在叛軍哨兵范圍內點燃了火把,造勢衝殺。藩王叛軍以為恆國國軍渡了河,立時便命人吹號集結隊伍,前往火把之處迎戰。
江予讓蘇深帶人在看到對面大軍之後將火把熄滅,並留下痕跡進入山林。
江予自己則隻身前往叛軍大營。
她能輕而易舉的進入景司筒的大營,便也能進入藩王叛軍的大營。如今叛軍大營空虛,主營裡面的隻留下了燒火雜役的大頭兵。江予打暈一個士兵,換上了叛軍軍裝。腰間掛著配劍,自若的進入了軍營。
威脅殺了幾個留守的叛軍都沒能問出景昭慕的位置。她走了幾步後,看到兵開始起鍋準備回來的兵將的食物。她不知道景昭慕被關在哪個營帳之中,便坐在了夥頭兵的旁邊。那夥頭並見她過去,嚷道:“去去去,飯還沒做好呢,就想著吃了。”
江予被攆到了一邊去,故意不滿的道:“天這麽冷,佔點火星暖和暖和怎麽了。”
夥頭兵見她瘦弱的樣子,確實顯得單薄冷了些,道:“冷,你就去營帳裡待著,這會將軍們都出去迎敵了,不會有人看見的。”
江予也沒有走,和他們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談起來,話鋒一轉,江予故意道:“也不知抓來的公主長相是否如傳言一樣,貌壓西施。”隨後又感慨一句道:“若是我能見一面死也瞑目了。”
那夥頭兵聞言,笑的一臉猥瑣,道:“兄弟,竟想好事呢。”而後神情似得意道:“不過這公主長相卻如傳言所說,像仙女。”夥頭兵回想著景昭慕賞心悅目的容顏,一臉沉醉的模樣。
江予神情故作激動道:“大哥你見過?”
夥頭兵一臉驕傲道:“那是當然。”
江予神情變了變,一臉向往,低聲問道:“大哥可否讓小弟見一見?”
夥頭兵昂起頭,快速小幅度甩了甩臉,道:“不行不行。”
江予從懷中掏出些碎銀子,拉過夥頭兵的手,塞到了他的手中,低聲懇求道:“大哥幫小弟圓了這心願吧。今次沒上戰場,指不定哪日就成了亡魂了。”
夥頭兵悄悄將碎銀子揣到了袖中,看江予一副誠懇的模樣,好似做了很大的犧牲道:“也罷,大哥今日就帶你去見一見。但是只能在遠處看,不可以觸碰。”
江予點頭。
夥頭兵招來了人,看著鍋灶。端了點粥飯,帶著江予走了半盞茶的時間,到了大營中一個偏僻的角落。這麽多大營,若是自己找怕是找到天亮也不一定能找到,而且還安排在自己怎麽也想不到的地方。
夥頭兵邊走邊笑道:“若不是這公主吃我做的飯,我都覺得她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呢。”
江予嗯了一聲回應著,跟著夥頭兵到了營帳前,守衛的人只有兩個。
夥頭兵和營帳外的兩名士兵道:“小的給關押的犯人送點粥飯,這秋夜寒冷,莫讓生病死掉了各位不好交代。”
這個夥頭兵是一直負責給景昭慕送膳食的,所以看押的人沒有對他起疑心,放了他們進去。江予跟著進去後,看到了景昭慕被綁在乾草堆鋪著的地上,心,頓時揪在了一起。她何曾吃過這樣的苦。
江予在看清了景昭慕後,沒有任何遲疑,將夥頭兵打暈在地。景昭慕方才聽到聲音的時候便醒了過來,在看到身著一身叛軍軍裝的江予時,立時明白了江予是來救她的。
江予拔出匕首,將綁住景昭慕的繩索割斷,小聲問道:“能走嗎?”景昭慕手腳被綁住,血液長時間阻塞,怕她動不了身。
景昭慕搖了搖頭,低聲道:“怕是要等一會兒。”
江予有些著急,她來尋景昭慕已經耽擱了一會了。蘇深那邊只有一千人,她命人在山中做假人,不過是借著月光的昏暗虛張聲勢。若有不怕死過去,一下便拆穿了,若他們帶人回營,兩人怕是都走不掉了。
江予蹲下身子,對景昭慕道:“抱著我。”
景昭慕看了江予一眼,會意攬上了她的脖頸,江予一隻手攬在了她的腰間,將她抱起。右手持劍,左手懷抱美人,就這樣出了營帳。看守的人看到江予把公主抱了出來,拔劍欲喊抓敵,卻被江予一劍封喉。江予抱著景昭慕,從人少的地方躲藏著離開了叛軍大營。
在行走了半個時辰後,江予將懷中的煙火拿出點燃。用以傳訊給蘇深,她二人已經安然出了大營。這樣蘇深便可帶人離開,不必繼續虛張聲勢。
蘇深在看到煙火之時,帶兵悄悄的出了山林。而藩王叛軍卻還在被山中的假人唬的不敢輕舉妄動。直到天光微亮之時看清了山林中的一切,又想起方才的煙火,才恍然大悟上了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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