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是富二代,作為社畜當然是工作第一,愛好第二。
寫百合本來就只是為愛發電,結果現在感覺比工作還累……壓力真的好大。
這篇文也就一百多章,心急的等完結了再看也行。
在這裡謝謝大家理解!
第99章
夕陽將天邊染得通紅。
霞光萬丈,將拒霜一身緋衣愈發鮮紅,宛如浸透了血一般。
她忽的笑了。
那笑聲很輕,更像是嘲弄一般,低低響起。
拒霜的手抬了抬,劍橫在了葉清的脖頸上:“清光客啊清光客……沒想到玄劍派裡,你才是最老謀深算的一個,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她的聲音沉下去,幾乎要沒入風中,“將仇敵撫養成如今這般正氣凌然模樣,怕是料定即便是到時候知曉了身份,也定然下不去手,是麽?”
她沒有看時素歡。
那話卻是說給時素歡聽。
葉清卻是搖了搖頭:“在下並無此意。”他緩緩閉上了眼,風拂過他青色的衣袂,“稚子無辜。我若當真存了這心思,當初何不由著她自生自滅,非要瞞著眾師兄弟行這一出?當年掌門獨斷獨行,非吾等能攔,我哥雖座下大師兄,卻也不行。”
他回頭望了一眼葉震。
對方兀自抱著懷裡漸漸冷透的妻子屍體,神色並無哀怒,仿佛麻木了般,只剩下一臉悲戚。
“當年玄劍派剛成立不久,掌門急於開宗立派,苦於劍術受阻,得聞蓬萊山莊藏有絕世劍譜,又恰逢星秋劍問世,被百曉樓列入兵器譜第一,才起了邪念。”葉清的聲音有些痛苦,眉頭緊緊皺起來,“彼時玄劍派自不可與盛極一時的蓬萊山莊相抗爭,才有了暗中下毒一事,又散布謠言謊稱瘟疫,導致屍殍遍野。此事終究是玄劍派之責,我並無推脫之意,只是如今參與之人只剩我們兄弟二人,才在此懇請東方姑娘。”
言罷,他轉頭去看時素歡,柔和的目光晃了晃:“我知玄劍派對不住你,瞞下此事雖存了僥幸心理,卻也只是不想你被仇恨牽連一生,當時才取素歡二字,願你一生順遂,知歡愉而不解仇怨。”說到這,他苦笑了下,“到頭來,不過是我一廂情願罷了……”
時素歡的身體猛地晃了晃。
她眼前是一片霧蒙蒙的血色,只是惶惶地睜著雙眼,那些話語落在耳邊,像是隔著膜一般,讓人如墜夢魘。
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情愛是假的,親人是假的,甚至連自己的年紀也是假的。
猙紅的眼角終於克制不住,淌下淚來。
她的腦海裡閃過幼時的片段,師父耐心教她習字,從不厲聲呵斥。與師兄弟一同練武玩鬧,追著師姐跑前跑後。
原來……原來這二十年的幸福,都是假的。不過是鏡花水月一場。
那還有什麽是真的?
葉清見到時素歡的模樣,不忍心地偏開頭去。
一切終究是被自己搞砸了。
拒霜眸色晃動,只是冷笑:“認賊作父,虧你也想得出來。”她俯下身去,緊緊盯著葉清,話語如冰一般,像是要生生剖開葉清的胸膛,“她原本自然可以一生順遂,不僅順遂,還有無盡的榮華,被眾人視若珍寶,在愛和溫暖裡長大,不用嘗遍這無盡的苦楚和哀痛。你以為是誰,剝奪了她本該擁有的一切?”
葉清的臉隨著對方的話語,一次比一次蒼白,到最後,垂在身側的指尖都微微顫起來。
他的唇動了動,望向拒霜,頹然道:“……殺了我罷。”
“如你所願。”拒霜的話落下的同時,劍也如流光般亮起。
利劍劃過脖頸的時候,隻感覺到一陣冰涼。
冷徹入骨。
很快,滾燙的血便噴湧出來。
葉清的眼前有片刻的發黑。
他忽然想起那年十七歲的自己,得知此事時火急火燎地趕到蓬萊山莊時,望著那滿地屍骸的震撼。
以及年少的他從屍堆裡抱起嬰兒,還有些手忙腳亂,又擔心被同門發現,連夜趕往好友處托付。待接回時,已經開始蹣跚著腳步行走。
也不知是不是血緣天賦的緣故,學起劍來總是比其他人還要快些。
女娃一點點抽長了個子,劍舞得愈發好,卻沒有像往常那樣愛笑了,偶爾也會露出少女的愁思,那些心思也不再同他講。
到底是長大了。
碧淵台上,那颯爽的身姿,筆挺地立到了最後,讓他從內心覺得驕傲。
她一直都是最優秀的人,從來不曾讓他失望。
……
葉清終於支撐不住,往後倒去。
一雙手扶住了他。
視線裡,是時素歡繃緊的面容。臉上沾了血汙,一雙黧黑的瞳孔滿是痛苦。
是啊……她本是天之嬌女,卻因玄劍派一己之私,墜入如今的深淵。
“對……不起……”出口的聲音有些啞,伴隨著嘶嘶的漏風聲。一張口,血就從唇間溢出來,滴在青色衣衫上。
葉清想要笑一笑,唇角卻壓著厲害,揚不起來。他緩緩偏頭望向居高臨下望著自己的拒霜,那張面容並無憐憫,甚至也沒有解恨,只是淡淡的,像是看透了世間冷暖般漠然。
“求……求……”葉清張開了唇,更多的血湧出來,聲音也有些模糊不清,“護……護著……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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