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1994年6月24日下午5點34分開始養的,養到了現在。
後來,每次有人說季青柚壞話,虞沁酒都會說自己家裡有條管不住的狗狗,說誰欺負她們兩個就把狗狗放出來。
十歲的虞沁酒奶聲糯氣,威脅人的時候甚至還要說“狗狗”。
可季青柚班上的所有人都知道,她有個好朋友叫虞沁酒,虞沁酒家裡有條惡犬,不但不聽話,而且咬人賊痛。
但沒有人知道,那條惡犬不僅是虞沁酒編出來的,竟然還就是她本人。因為沒人會這麽不拘一格,將自己形容為一條惡犬。
過了這麽多年。再聊起這件事的時候,虞沁酒自己都笑得喘不過來氣,卻還要裝模作樣,認真地說,
“我家裡真的有條很凶的狗狗。”
季青柚心想,真的才怪。
嘴裡卻說,“你咬人確實挺痛。”
“真的很痛嗎?”虞沁酒有點懷疑。
季青柚慢條斯理地切著餐盤裡還剩一半的牛排,抬眼看她,“你說呢?”
虞沁酒陷入回憶,“好像是有點,我記得那時候我有次來大姨媽疼得地上滿地打滾,實在沒忍住咬了你一口,你哭得比我還厲害。”
季青柚不打算承認,“我沒哭。”
虞沁酒卻自顧自往下說,“那是你過了十歲之後第一次哭這麽厲害吧,把我嚇得姨媽都不敢痛了。”
季青柚抿唇,想把這個話題跳過去,“不是。”
虞沁酒擦了擦嘴,體貼地轉移話題,“你吃飯還是這麽慢,我正好去衛生間補個妝。”
季青柚手中的動作頓了頓,她盯著自己盤子裡還剩下一半的牛排,又將目光落到虞沁酒足以讓人一眼就驚豔的臉上,說,
“你還是這麽愛漂亮。”
本來就已經很漂亮了,又這麽愛漂亮。
就更漂亮了。
虞沁酒就是有這樣的本事,從步入少女時期開始,就深知怎樣的妝容和穿著,能讓自己本就吸引人的美貌發揮到極致。
對季青柚而言,愛漂亮,也從來都是一個褒義詞。
虞沁酒對她的評價不可置否,隻微仰下巴笑了笑,
“那我還得謝謝季醫生誇我。”
虞沁酒去補妝的兩分鍾後,季青柚就吃完了剩下的牛排,已經涼了,味同嚼蠟,但她不喜歡浪費食物。
順帶著喊來服務生結帳,服務生友好地給她推薦今天的結帳優惠,“我們餐廳有和POP MART合作,女士你可以在帳單上掃碼,中獎可以到前台領對應的盲盒哦。”
結帳後,季青柚在帳單上掃碼,琳琅滿目的盲盒商品跳出來,界面顯示她未中獎,虞沁酒出來的時候,她的手機仍然停留在盲盒商城頁面。
目光停留在某套盲盒中的一個。
可能說出去會讓人難以置信,也會讓人覺得她人設崩塌,但其實,她有針對模型和玩具的搜集癖。
“我剛剛去結帳,服務生說你已經結過了。”
頭頂飄來輕軟的聲音,語氣有些抱怨。季青柚抬頭,發現虞沁酒的表情略有責怪。
季青柚站起身,穿上大衣,系上圍巾,“你特意來找我,當然是我請比較合適。”
“誰說我是特意來找你了?”虞沁酒反問。
季青柚愣了幾秒,抿唇,躲開虞沁酒似笑非笑的視線,
“下次你請就好了。”
過分熟絡的一句話從季青柚的嘴裡說出來,她有些驚訝,可意識到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
畢竟她也不知道虞沁酒會在國內待多久。
說這種話,並不一定合適。
可虞沁酒卻跟了上來,推開門的一瞬間,寒風撲面,她微微眯了眯眼,回頭朝季青柚笑,說,
“好啊。”
晚飯吃得有些慢,已經到了夜晚最熱鬧的時候,對面的醫院仍舊燈火通明,時不時傳來救護車的鳴笛聲。
她們並排走著,沿著醫院外的一條路。路上的雪已經消融,沒有了踩雪的沙沙聲,腳步很輕。
虞沁酒的雙手插在衣兜裡,提起,“你今天戴了圍巾。”
季青柚垂了下眼,“本來是想著還給你的。”
說著,她想把脖頸上溫暖的圍巾摘下來,虞沁酒卻湊過來,攔住了她的動作,輕輕地替她整理圍巾上的褶皺。
被裹在了一陣柔潤清澈的玫瑰香裡。
季青柚呼吸放輕,卻還是任由虞沁酒的動作。
虞沁酒給她整理著圍巾的結,纖長眼睫在她眼前垂著,“都教過你這麽多次這個結的打法了,怎麽還是打不好?”
季青柚不安地動了動脖頸,卻又馬上被虞沁酒扯緊。
“別動。”虞沁酒說。
季青柚沒敢再動,靜默幾秒,說,“習慣了。”
虞沁酒動作頓了頓,“習慣什麽?”
季青柚沒回答,只是抿唇。
虞沁酒的手指輕微地顫了一下,過幾秒,松開她,說,“這樣漂亮多了,我是說圍巾。”
她總能將裝飾品用得恰到好處。
她們距離很近,近到季青柚輕而易舉地看到虞沁酒耳垂上的那個耳釘,通透的油畫藍色,一個小蝴蝶,點綴著她恣意卻溫柔的氣質。
“是挺漂亮的。”季青柚說。
“那是。”虞沁酒的語氣有些小驕傲,退開一步,又伸手從衣兜裡拿出一個小方盒,上面寫著POP MART幾個字。遞給她後,虞沁酒彎成月牙眼,語氣誇張地裝作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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