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持矜的心都空了下來,她在沙發上坐下,又機械地掏出手機,給薑菱撥電話。
還是關機的提示,那機械女聲那麽刺耳。
她點開微信,想給薑菱發消息,但指尖在屏幕上逗留,最終也只是敲下了“注意安全”四個字過去。
她不知道說些什麽,是她傷害了薑菱。
這個念頭在她的腦海裡盤旋,經久不散,同時伴隨著的還有她自己感受到的痛苦,她一想到薑菱掙開手時的神情,睫毛就禁不住顫著。
下午她以為不動聲色掙開薑菱的時候,薑菱是不是也這麽難受?
季持矜隻覺得現在一團糟。
她思慮再三,給心理醫生發了消息。
過了半小時,心理醫生回復了:【你先冷靜下來,想想現在的她在你的眼裡是否面目醜陋。】
【沒有。】
【那惡心想吐的感覺呢?嚴重嗎?】
【不嚴重。】
【不嚴重就說明的你的病情轉機很大,但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讓自己先少去想,做點別的事情轉移一下注意力,以及再多給自己一些暗示,不要放棄。】
季持矜看著消息,掉下來了一顆眼淚。
她不想放棄,她也不會放棄,可薑菱生她的氣。
她不該掙開手的,她也不該背對著薑菱的,薑菱知道她的病,她如果坦白的話,薑菱肯定不會像現在這麽失望和難受的。
季持矜有些頹然地曲起自己的膝蓋抱著,目光有些空洞。
現在已經過去了很久,薑菱到高鐵站了嗎?薑菱還想見她嗎?薑菱會不會對她沒有信心?
一個個的問題冒出來,季持矜都得不到答案。
她點開微博。
薑菱的微博在她的經常訪問最上方,她點開了薑菱的主頁,沒有新的內容,只有昨天薑菱發的那條圖片動態,底下的評論已經超了兩千,而從薑菱的回復裡也能看得出來薑菱當時的心情,是雀躍的明朗。
季持矜翻了會兒,又點開了薑菱的抖音。
抖音也沒有新的視頻,這個帳號很垂直,發布的任何視頻都跟烘焙有關,除了那一條公益視頻。
季持矜先把公益視頻看了,裡面能捕捉到薑菱的側臉,她會暫停下來多看兩眼,等這個視頻看完,她又點開郵箱,看起了當時她跟著薑菱做舒芙蕾的視頻。
視頻裡還有薑菱的聲音,她把聲音開到最大,看著她們保持著距離的雙手。
她們後來牽了好多次好多次的手,而就在今天,她自己掙開了。
季持矜的心口堵得慌,她來到了閣樓,在椅子上坐下,卻沒有看夜空的心思,她就呆呆地在椅子上坐了很久,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才疲憊地下來洗澡。
一晚很快就過去,這邊的天也亮得晚。
季持矜是餓醒的,她昨晚就沒吃飯,早在睡覺的時候就有些不舒服了,現在睡醒這樣的感覺更甚,只不過想到自己做的事情,她沒什麽胃口,只是簡單地吃了一些薑菱烤的餅乾。
這些小狗餅乾這麽可愛,薑菱是怎麽烤出來的?她以後還有機會讓薑菱教教她嗎?
等到填了填肚子,季持矜才穿上羽絨服來到了走廊。
昨晚沒下雪,這一片依舊是一副蕭條的景色,談不上好看也說不是上難看,反正現在在她眼裡,這一切都沒什麽差別。
而這個念頭剛過,眼前就落下了一片片的雪花。
她能聽見這一片有人因為下雪而興奮的叫喊聲,在這寂靜的山林裡回蕩。
季持矜拿出手機拍了個視頻,發給了薑菱。
薑菱沒回她昨晚的消息,想來現在人早就到了雲城了。
季持矜失落地抿了抿唇角。
手暴露在寒冷的天氣下被凍得有些僵,她動了動指節,再翻了翻跟薑菱的聊天記錄,就把手機給揣回兜裡,眼前的雪還在下,不出幾個小時就能有積雪了。
季持矜下了樓,剛好遇到一批客人入住,小章在忙。
外面有人在拍照,季持矜沒有這心思,她又來到了朋友的飯館,只是老橋現在人沒在,她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飯。
雪還在下,季持矜的手機就放在桌上。
她期待著薑菱能夠回她的消息,或者薑菱可以給她打一通電話過來,可她吃完飯也沒等到,而她再撥過去,仍然是那對她而言難聽的女聲。
季持矜味同嚼蠟,她重新回到了酒店。
小章正在前台對新來的兩位客人道:“不好意思,酒店的大床房已經沒有了,只剩下了標間。”
“那行吧,給我們來間標間。”
“麻煩出示一下身份證。”
季持矜沒料到店裡的大床房已經沒有了,她記得昨晚來的時候還剩了好幾間,不過她早就當甩手掌櫃了,這邊的事情都有專人負責,她又回到了三樓。
路過一間房的時候,她的腳步微微頓住。
她記得薑菱之前就住的這間房,和尹橙,只不過當時薑菱生病,尹橙又劈腿,這間房就成了薑菱一個人住的了一樣。
回憶起這些,季持矜隻覺得自己很好笑。
現如今她都寒了薑菱的心,她在這裡想這些又有什麽用?
季持矜回到了自己的私人房間,房間裡很暖,沒那麽冷,她從茶幾底下翻開了那本《怎樣征服美麗少女》。
當時她跟薑菱說這是酒店的上一個老板留下來的,說是難過的時候看一看,會因為覺得好笑而心情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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