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天不遂人願,吳夫人還在紅唇一張,小嘴叭叭:“就算是有點產業的,放眼這京城也不過是毫無底蘊的暴發戶罷了,能大得過葉朗的葉家嗎?那可是龐然大物,你知道葉朗是誰嗎?他的親小叔可是葉之名,你們惹不起的對象,再者說我女兒跟葉朗可是青梅竹馬的鄰居!”
此言一出,男人已經絕望地閉上眼了。
打一開始葉懷玉的身份就被瞞住了,幾個同學的家長也只知道這人姓葉。
天底下姓葉的人多了去了,可沒想到這個葉是葉之名的葉。
後面的聲音繼續涼涼道:“承蒙夫人讚譽,葉懷玉的葉家就是你認為惹不起的葉家。”
剛剛是氣性上頭,吳夫人這才覺得哪裡不對勁,這說話的聲音怎麽也不像是塗主任的聲音,倒像是個年輕的學生。
“你誰啊你?怎麽那麽沒禮……”說話的聲音頓住了,女人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鴨子,滑稽地張著嘴不說話。
回想了一下剛剛那人回答了什麽,吳夫人回頭的動作竟是一僵,低下眼,正對上塗主任嘲諷的眼神。
想法被塗主任的眼神印證,吳夫人心底沒來由的一慌。
到底是老師,塗主任秉持著職業道德收斂了其余情緒,盡量心平氣和,對葉慈笑了笑關切問候:“葉慈同學來了。葉同學的傷還好吧?”
受傷了?對,塗主任是說過那個葉同學也受傷了,她說什麽來著?
她說這是窮鬼故意的,想要賠款。
葉家要是窮,那她吳家就是街上要飯的了。
吳夫人的腰直接彎了,腿一軟就癱在椅子上。
她剛剛都說了什麽啊?
一想到自己家女兒也有份的男人已經扶著桌子掏手帕擦汗了。
“謝謝老師關心,小玉扭傷好多了,反而昨夜因為驚嚇過度發了高燒,最後有驚無險退了燒,叔叔聽聞此事十分震驚,正在趕回國的路上。”葉慈對著塗主任禮貌頷首,臉上是掛著淺淡笑意,可眼裡情緒可不是那回事,是個人都能看出來盛滿了不虞。
校方出手還能算作校內糾紛,要是葉之名出手……
男人的眼前已經開始發黑了,想他從他賭鬼爸手裡接手過來的公司,辛辛苦苦二十多年,好不容易到達今日規模,這就要打回原形了?
或者說,比打回原形更加糟糕,畢竟那是葉之名啊……
葉慈站在吳夫人身邊,身姿挺拔,看著吳夫人的惶恐的神情,臉上的淡笑終於消失。
葉慈轉過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吳夫人:“現在看來,家長們都不同意這個處罰對嗎?”
吳夫人一向嘴比腦子快,下意識點頭:“同意同意,我們當然同……”
“對對對,校方給的處罰十分合理,我們……”男人也緊走幾步,捏著汗濕的帕子賠笑道。
“現在又想同意了?倒是想得美。”葉慈不耐多跟他們掰扯,直接打斷他們的話。
一雙冷淡眼睛深沉如墨,嘴裡吐出的話可字字句句都往他們心窩上扎:“本來校園霸凌這種危害他人人身安全名譽安全的事就不應該存在,犯事者,最低限度都得留校察看,情節嚴重的得退學處理。”
“可你家吳小姐梁小姐還有剩下那幾個雜七雜八的什麽小姐,可個個都是金貴小公主,受不得這委屈,但這事就是鬧出來了,那得找個人背鍋吧?找誰?那就讓受害者受這個委屈唄。”
對面兩人表情訕訕,說來也是,被一個剛成年的小姑娘訓到抬不起頭可丟臉丟大發了。
但他們愣是提不起反抗的勇氣,恍惚間覺得對方不是什麽十八歲的學生,而是威壓深重的上位者,不自覺拿出最恭敬的態度面對。
葉慈眼睛盯著眼神閃爍的吳夫人:“你剛剛說你吳家不缺錢,別的學生在吳璿莉身邊受到的傷害都是裝的,是要騙錢的,那我問你,因為超越吳璿莉獲得舞蹈大賽冠軍而被吳璿莉雇人打斷腿的育德附中舞蹈特長生宋雲雅的醫療賠款,你賠了嗎?”
吳夫人:“……”
塗主任都被這一口瓜噎到,掛鼻梁上的眼鏡滑下來了,表情看著就像是老爺爺看報紙。
偏偏葉慈還輕笑一聲,笑得人毛骨悚然:“也是,她失去的不過是往後的舞蹈人生,你女兒失去的可是全國少年民族舞舞蹈冠軍啊,傾盡全家之力供養出來的窮學生哪裡比得過吳三小姐的金貴啊。”
這種隱秘的事都能被葉慈翻出來,吳夫人驚駭的同時,徹底沒了話。
“還有你,梁先生。”葉慈道:“關於故意侵佔唐知山家傳涼茶配方一案中,法院給你的判決履行了嗎?”
男人的面皮抖了抖,雙唇翕動幾次三番想要為自己辯解什麽,手機鈴卻響了。
頭一回,男人害怕起這手機鈴聲了。
旁邊葉慈好心提醒:“接啊,不接怎麽知道發生了什麽?”
男人一咬牙,心一橫,劃開了接聽鍵,只見他的秘書慌裡慌張的聲音衝破了屏幕,在這安靜的辦公室內字句清晰道:“梁總!不知道什麽時候有個記者混進了我們生產線用特殊攝像頭把生產環境拍視頻發了出去,現在熱搜榜上都是我們公司的熱搜!”
梁總不耐吼了句:“那就先撤熱搜,之後再做公關澄清啊!”
秘書聲音都快急哭了:“撤不了!我們聯系到浪浪娛樂讓他們撤,他們不願意撤熱搜,現在已經拒絕接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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