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慈沒明說,臉上表情不難看出來。
“晉安郡主你逾越了!”太后面色不虞,正想多說幾句。
葉慈的脾氣沒那麽好,懶得跟這幫玩意掰扯。
“太后身體不好,伺候的人去哪裡了?快把太后抬回去,可別悲傷過度昏倒了!”葉慈揚聲道。
太后:“豎子爾敢!”
抬回去?她皇太后的面子還要不要了?
葉慈權當沒聽見,又對太后身邊的太監宮女們罵道:“讓你們好好伺候太后,你們就是這樣玩忽職守的?當真不堪用,全部發落浣衣局,再派人專心侍奉太后,直到太后病愈!”
太后:“你一個外臣,哪裡來的權利插手后宮的事情?”
這跟變相幽禁又有什麽區別?!
“憑太女殿下的吩咐,還不快請太后回去,落實太女殿下的吩咐?”後面一句是對猶豫不決的太監宮女們說的。
“是!”
宮女太監們想了想剛剛太女殿下的反應,好像是沒有拒絕晉安郡主的請命,也就動手了。
太后氣的直哆嗦:“真是反了天了!”
葉慈軍中威望不差,還是西境發號施令的主帥,發出的命令總讓人不由自主去完成。
更別說不少人崇拜百戰百勝的她,再加上皇帝生前就對太后不喜,也使喚的動人。
三下五除二就把蹦躂的老太太給抬了回去,又是一串罵聲,高呼葉奸賊,擺什麽忠臣良相的臉面。
看也不看這老太太,就剩這幾個宗親。
她下達命令說的太利索,一幫皇室宗親都沒反應過來。
葉慈一掌拍碎隔壁的案幾,寒聲道:“一個個背地裡搭上太后,當真以為她能給你們撐腰……這樣迫不及待的,是想對太女殿下趁虛而入?沒門!”
“……”嚇他們一跳。
看了看七零八落的桌子,又暗罵這什麽母夜叉。
他們也不示弱,反問道:“你匆匆忙忙趕來,急於對太女殿下獻媚,又心思乾淨到哪裡去?”
“我早上就被陛下傳入宮,隨時待命。”葉慈冷哼:“總比平時踹不出屁,聞風而動的爾等忠心。”
這幾個家夥,早年被皇帝壓製怕了,她病重的時候頭都不敢抬一下,全縮府裡一動不動,非詔不出。
人才斷氣多久,就敢在這耀武揚威擺長輩譜了?
幾個年紀稍長的宗親臉都氣紅了,紛紛唾罵葉慈狼子野心。
聽說皇太女對晉安郡主的為人頗有微詞,不甚親近,起碼他們和陸上瑜是堂親關系。
長陽王死後,她個跟皇室沒血緣關系的孤女算得了什麽……好吧,還是很有分量的,她有二十萬大軍。
可葉慈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說他們趁機攬權,難道她就不是?
真是烏鴉落在豬背上,誰也別說誰黑。
罵了一會,發現葉慈還真不搭理他們,更關心幾位大臣究竟什麽時候到,亟待宣讀遺詔。
皇帝走得突然,又不是很突然,還被有心之人提前發喪,消息已經傳遍整個盛城,很有可能引起不必要的動亂。
以防有人渾水摸魚,葉慈對小太監吩咐幾句,讓他出去找長陽王府。
至於這幾個宗親……來都來了,扣下比放出去更加安心,就都留下守喪,全都不許走。
“嚴尚宮何在?”
面容稚嫩的小侍女答道:“尚宮大人在內室守候。”
“你去請她出來,說我有事找她。”
皇帝駕崩後失去主心骨的侍女利索爬起,提著裙快步邁入。
見人出來了,葉慈問:“陛下有沒有交代過我能盛城禁軍做主?”
嚴尚宮想了想,點頭:“有,只不過……”
“有就行。”葉慈嚴肅道:“事出突然,大臣們正在路上,我來不及奉旨行事,事後若殿下怪罪我也受著。”
“你是想……”嚴尚宮意識到她想幹嘛,追前幾步。
其他人腦子比嚴尚宮快,嘴也比她快。
“葉慈你什麽意思?使喚起宮裡人起來了?”
“你這是染指宮闈,意圖謀反啊!”
“亂臣賊子,亂臣賊子!”
“實乃擁兵自重!”
他們都知道語言傷害對葉慈來說毛毛雨都不是,天下讀書人的筆可不是,晉安郡主行事張揚,不少人對她頗有微詞。
若是稍一運作,哪怕是鋼筋鐵骨的將軍都能被筆杆子逼死,遺臭萬年。
若她還顧著名聲,那邊不得不讓步。
就是沒想到晉安郡主就是個油鹽不進的,讓他們盡情折騰去,什麽叫一力降十會,這就是了。
葉慈路過他們,銳利的雙眼一掃:“若幾位王爺的嘴不想要,我可以代勞為諸位堵上。”
晉安郡主的脾性跟她長相一樣烈,說得出做得到。
全都不吱聲了,都成了鋸嘴葫蘆,氣的直哆嗦。
就看著葉慈大步出門,朗聲喊來禁軍統領。
“禁軍統領魏長舒何在?”
“末將在此!”一身銀甲的魏長舒越眾而出,單膝跪地。
原主剛從西境回來的那年,因為某些原因曾經被陸昭暫時任命過一段時間的禁軍統領,但也只是暫時,很快就做回她的晉安郡主。
現在禁軍統領還是她當時的下屬,還是比較聽話的。
老大臣們提著衣袍趕到養心殿的時候,葉慈正在有條不紊地安排守衛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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