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聽說過客隨主便?”冷淡的聲音打斷她的話,說話的人還衝著守衛責問:“你跟她說那麽多做什麽,不守規矩的人直接丟出基地大門外,沒什麽好客氣的,親眼見著喪屍是怎麽咬人的就能安分下來了。”
眾人:“???”
心說是誰那麽囂張,還敢指使起特級區的人來了。
扭頭一看,發話不就是顏溪玉本人,頓時沒話了。
“好大的威風,你又算哪根蔥?”中年女人也聽見了這話,回頭看去。
“小慈?”
三人表情微滯,第一眼看見的不是氣勢強硬的顏溪玉,而是在她身後的葉慈。
可巧不巧,如碧波翻浪的冰藍雙瞳正看著他們,裡面沒有一絲情緒,而與之對比的顏色濃烈的雙唇微翹,停在了嘲諷的角度上。
這一眼,就讓敏銳的長姐葉長寧感到不對勁,這跟他對他們說的情況完全相反,根本看不出思念的影子。
倒不如說漠然和不耐的情緒更多。
葉長寧忽而抬起手想要去拉住母親,連衣角都摸不到:“媽,別過去......”
沉浸在喜悅裡的葉母沒聽到她的話,已經站在葉慈身前,盈滿淚水的雙眸與她對視:“你......”
葉慈比隔壁的雕像還冷硬,她直白道:“煽情的話就別說,我在葉長風那裡已經聽膩了,誰讓你們來的?”
情況當真不對,還真不像是尋常尋親現場,刺激。
比她們先到,早聽了一耳朵溫情尋親欄目故事的吃瓜群眾們豎起了耳朵,若非條件限制,他們會選擇來一包最消磨時間的瓜子。
“什麽誰叫我們來的?”
葉母伸出的手停在微妙的角度,指尖與她手臂近在咫尺卻怎麽都摸不著,像是想去觸碰一個永遠都不可能摸著的人。
葉慈雙目含笑,卻是透著無端的漠然:“是司徒修告訴你們我在青省基地,然後說我很想你們,特地帶你們來與我一家團聚的,對不對?”
被著重念出的一家團聚四個字重重砸在他們心頭,他們的臉色白了幾分,見她並沒主動說出自己被拋棄的事實,又松了口氣。
心想著她果然還是心軟的,跟以前一樣再哄哄就能好了。
人嘛,哪能拒絕溫暖家庭的?
“不錯,他這想法不錯。”葉慈說。
葉母覺得眼前分外陌生的女兒,心裡越發覺得怪異,表情追不上思考速度,首先露出了驚喜笑意。
就聽葉慈冷冷道:“成功膈應到我了。”
葉母表情空白,重複一遍:“膈應?”
……
“那後來呢?”孟瀟瀟問。
“後來他們就被丟出去了,丟到基地大門外。”孟軒淡淡道。
孟瀟瀟輕哼一聲:“這樣也太輕松了,以前嫌棄葉姐姐沒有用讓她自生自滅,這回風水輪流轉,也叫他們試試被拋棄的滋味。”
孟軒捏捏眉心緩解頭疼,懊惱道:“我也不知道海市的司徒修給我整暗度陳倉這一出,報上來的名單寫的是隨行人員,誰知道你小葉姐的混帳爹媽也混在裡面了,等明天再去責問他們吧。”
說著,孟軒就想到了顏溪玉那股護短勁,治療區的葉長風剛躺下都能叫她讓人一塊丟出去,說他消息通知不到位。
不過也是,人情侶辛辛苦苦為基地做任務,還活捉了六級喪屍回來,自己還給她們添那麽大麻煩,他得找個時間登門道歉去。
看他神情實在疲憊,孟瀟瀟就不再說話了。
在燈下看了一會書,她起身出門。
沒過多久就有幾人過來了,看臉還是昨天一起討論的普通人。
孟瀟瀟小聲問:“那邊情況怎麽樣?”
一人說:“我給他們分配的飯都是聞著香,吃著餿,多吃兩口就會想拉肚子。”
中間的那個說:“我就蹲在大樓電控室裡,每十分鍾斷一下電,洗漱的水溫也是忽冷忽熱,”她咧嘴一笑,笑容純良:“還會漏電,雷系異能者也不防電吧?”
“首先我得先澄清一點,我把晶核還給那女人了,沒佔她這點便宜。”第三個說:“然後就是我是負責交接和明天會議安排的,不能做什麽大事,只能每半小時找問題去敲他們的門,把人喊醒。”
說完,她的表情有點奇怪:“剛剛敲門的時候我好像聽見他們在罵人,說什麽頭好痛,什麽控制發作......反正我沒聽清,那司徒修就叫我快滾,整棟樓的聲控燈都被吼亮了。
“他們海市基地的人還敢在特級區門口嚷嚷我們待客之道不行,我看他們是上行下效,沒幾個人正常的。”
“被扔出去也是活該,囂張的人總是很難長命。”
“不是說他們是葉慈姐的家人嗎?晚上喪屍活躍度會提高,就這樣把人趕出去會不會不太好?”
孟瀟瀟不屑道:“海市基地的人敢做不敢當,縮頭烏龜司徒修都不出面說話,人還是他親自帶來的,我們又能怎樣?”
見有人表情還是不太讚同的樣子,她從末世開始就很幸運的生活在青省基地裡,根本沒見過外面的慘狀。
連喪屍都是在實驗大樓裡隔著厚厚的玻璃窗看了一眼,不知道被死亡威脅,被家人拋棄的絕望,心裡還念著那點親人溫情,覺得還是得講講父母的養育之恩。
孟瀟瀟知道她們在想什麽,這些只不過是溫室花朵,又不是什麽不聽勸的人。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