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就深以為然道:“哦, 聽你的描述, 是該好到同一張床上去了。”
吳丞相頭都要大了,一邊讓小廝給自己系腰帶,一邊說:“我就是為這事糟心啊。”
吳夫人無所謂道:“年輕人自有姻緣,你不管管自家孩子的姻緣,怎去管陛下的呢?”
吳丞相接過象牙笏,耐心說:“要是攝政王是男兒身,老朽才不管拆人姻緣的事情,問題是陛下一心對攝政王,中宮不立,皇儲更沒著落,恐動搖過本啊。”
吳夫人終於反應過來了:“哦!對,陛下與先帝一般,同為女兒身,沒法生啊。”
吳丞相:“對。”
“你還挺操心的。”老太太開了眼的表情,嘟囔道:“不過玩得真花啊,我見猶憐這個典故還給我見著活的。”
吳丞相:“......”
精明了一輩子的老妻,臨老了反而掰扯不清楚最基本的事情了。
眼看時間不夠了,吳丞相捧著官帽就走:“不跟你說了。”
當日上朝,群臣恭敬垂首,老老實實地議政。
恰逢葉慈上奏,內容挺正常的,就是雨季將至恐爆發洪水,南方某地官員上奏請求朝廷撥款修一修大壩跟橋,以免造成嚴重後果。
說話的聲音清冷沉穩,字字入耳,如玉珠滾盤般清脆動聽。
最上首的女皇也就這個請求提出問題,兩人一問一答,下邊文武百官都垂首聽著。
光聽聲音就是正經嚴肅又端正。
站在最前排的吳丞相想松松脖子,一抬頭,就看見了正經外表下泄露出的捉狹一面。
陸上瑜看葉慈的眼神,就跟要把人吃了似的,直白露骨,帶著青春萌動的熱烈,他開始懷疑自己的猜想。
——真不是攝政王帶壞陛下的?
在這種不被世俗認同的感情中,大多數人對年長者的感官較為苛刻,認為一定是年長的一方設的誘惑。
換而言之,吳丞相這也是熊孩子的熊家長思維,千錯萬錯,錯的絕對不是自家小輩,肯定是別人帶壞的。
但是現在他覺得自己好想有點想錯了。
察覺到下面投來的目光,陸上瑜瞬間恢復高深莫測的端莊面孔,可眼裡深藏的情緒怎麽都藏不住,滿滿是勢在必得。
並在葉慈抬頭的時候,唇角彎出一個繾綣的弧度,聲音低而緩:“那就照愛卿的意思去做吧。”
落在其他人耳裡就是威嚴端正,但配合那眼神,有眼睛的人都知道這是明晃晃的調情。
反正葉慈的背影是頓了頓,好像承受不住似的,彎腰一禮。
“臣遵旨。”
退到一旁的動作,稍稍急躁,怎麽看都想誠惶誠恐。
吳丞相動了動胡子,忽然覺得有點牙酸。
來人啊!怎麽有人可以在朝堂上調情啊!陸氏先祖在上,這還有沒有天理啊!
有時候他真想把手裡的象牙笏給扔了,這官他不當了!
或許是真覺得自己討嫌,下朝後吳丞相前往正信殿打算跟女皇陛下聊聊致仕的事情。
都七十九歲了,也差不多了。
至於不當眾提出來是不想給大家留下自己是拿捏女皇陛下的印象,他這種身份的,言行舉止都有人費心去揣摩,不想弄巧成拙。
才到大殿門前,等著小宮女進去通報。
沒過一會,小宮女滿臉通紅地出來了,表情有點奇怪:“陛,陛下說讓您進去。”
心事重重的吳丞相沒注意小宮女的表情,邁了進去。
才到屏風前,就聽見清掃桌面的聲音,茶杯摔落桌面,筆架翻滾,咕嚕嚕的滾了一地,還有那一摞又一摞的奏折全攤地上,不用進去就知道裡面有多激烈。
處理奏折的桌案前邊好像有模模糊糊的兩個人影,正一個壓著一個不讓動。
吳丞相直覺不妙,想離開了。
屬於葉慈的聲音說:“剛是不是有人通報了什麽?”
陸上瑜的聲音少有的黏糊,但不缺壓迫:“怎麽?不給親?朕允許你離開了嗎?”
葉慈有點沙啞,像是在努力穩定什麽:“不是,你剛讓誰進來了?”
衣料摩擦的聲音,桌案移位,那肢體撞上桌子,發出好大一聲響。
快要昏厥的吳丞相就聽見自己一心認定性情純良的陸上瑜霸道至極的說:
“要敢進來,那正好。大不了朕就去昭告天下,用最盛大的儀式迎你入宮,大大方方地從皇宮大門抬進來!”
......
想致仕沒說成,估計是收的刺激太大了,吳丞相直接病了。
隻好告假不朝,沒想到第二天陛下親臨丞相府,來探望他來了。
其實老頭就是不知道該怎麽跟自己和解,就是覺得難受,身體倒是沒太大的問題,能下床見人。
陸上瑜表情難得有點尷尬,想來是知道了昨天那個慌亂的老頭是誰。
誰知道自己只是玩點情。趣,
第一回 照民間畫本子裡的內容說話,就撞上了迷茫的老頭。
但,臉皮只在特定的人面前薄的陸上瑜還是來了,她決定將計就計。
於是,吳丞相就聽見她說:“實不相瞞,此事並非是葉慈引誘,而是朕逼迫葉慈。”
吳丞相:“她性格如此剛烈,能答應?!”
陸上瑜混不吝道:“她愚忠,朕說什麽都能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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