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走了。”鍾離玉清冷的聲音響起,找了地方坐下。
“什麽,不走了?”仇宴書起身把手裡的溫水端給她,平光鏡片後的雙眼驚訝的睜大了幾分。
鍾離玉把水一飲而盡,滋潤乾燥的嗓子:“嗯,不再跑了。”
仇宴書能看出她眼裡的堅定,也知道鍾離玉是做下決定後就不會輕易改變的固執性格,心下頓時欣慰。
心說可算是不繼續做縮頭烏龜了。
仇晏書:“姐姐,為什麽要躲著呢?”
鍾離玉:“我欺騙了她,欺騙了她的感情。”
“欺騙?”仇宴書覺得好沒道理,怎麽會這樣說。
於是,他就聽了一耳朵的酸言酸語,其中蘊含的苦澀都把他臉皮都聽皺了。
類似於——
“只要登出世界,就再也不會和那個人有牽連了。”
“本來還以為她不知道生生世世與她在一起的人是我,來一場露水情緣就算了,結果還是被發現了”
“我知道我的所作所為是欺騙,利用時間差和權力完成自己的願望”
“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站在荒蕪中唯一的綠洲,像是春夜湖中的冷白月光,縹緲而矚目。”
“但是她說我們是生生世世的緣,解不掉的。”
“所以這一次,我想去面對。她說了那麽多次我愛你,我總該相信一次的。”
再次聽見這一句話,仇宴書隻覺得終於塵埃落定了。
她逃她追,她插翅難飛的戲碼太酸了,不適合葉姐和她姐。
什麽生生世世的露水情緣,都生生世世在一塊了,不鎖死都說不過去好嗎?!
還露水情緣?!
誰家露水情緣是一輩子一輩子的來啊,別把他當傻子耍好嗎?
仇宴書感覺自己就像是走在路邊的流浪狗,被泛酸氣的情侶踢了一腳。
一扭頭,又不忍心她一直盯著煉金術頁面發楞,就說:“這個不好看,放棄吧。”
鍾離玉就跟炸毛的貓一樣,瞬間彈起來了:“第一眼就喜歡上的人,怎麽可能舍得輕易放棄?!”
仇宴書:“......”
我可沒勸你放棄葉組長!耳朵都聽見什麽了!
站門外的葉慈手還沒落在門上,就聽見了這一句話,不禁失笑。
指尖摁在通訊器按鈕上,含笑的聲音清晰的傳到門內:“勞駕開個門,我想當面聽鍾離博士說一次。”
鍾離玉嘟囔道:“她明明知道通行指令。”
仇宴書果斷出賣救命恩姐,扶她肩膀就往未來感十足的門前推去。
“開個門,就能見到日思夜想的人了。”
這句話對鍾離玉產生了莫大的誘惑,原本僵直在門前的身影就動了,動作急切地輸入指令,差點還因為過於緊張輸入錯字符。
門發出輕輕的嗤響聲,朝兩邊開去,露出帶著繾綣笑意的眉眼。
對方彎著淺灰色的眼睛問:“你是來接我回家的嗎?”
從很久之前鍾離玉就對這張臉就沒有抵抗力,現在溫柔款款的樣子能把她溺死。
眼睜睜看著對方白淨的臉漲的通紅,葉慈故意彎下腰,笑問:“難道你不歡迎我?”
鍾離玉呼吸微窒:“沒..歡迎回家。”
很好,這句話就意味著她能在她家裡分一半床的意思。
葉慈早就知道她別扭的性格,直起腰來,伸出雙手:“回家的話是不是應該有個回家擁抱和親吻,我看別人家有,我也想有。”
鍾離玉雙眼圓瞪:“......”
有這事?!
慌不擇路的她還想回頭求助仇宴書,那擅長分裂的少年已經蹲在地上默讀煉金術配方。
葉慈露出失望的表情:“看來我還沒有得到你的認可,還沒到讓你接受我的機會,我還是先回去吧。”
“沒,沒有!”鍾離玉終於壯起了膽子,一頭扎進她懷裡,使勁蹭蹭。
這還不算完,捧著人的臉,從眉心到下巴都落下輕輕一吻,胡亂的討好,青澀的可愛。
葉慈把人抱嚴實了,終於問出想問的問題:“仇宴書說我的記憶缺失過,缺失的那兩天裡你勸我別擔太多擔子,還趁我腦子糊塗的時候騙我說檢查身體,摸我胸口是吧?”
鍾離玉下意識往外竄,被人攔著腰摁在懷裡跑不掉:“我沒有,這是正常的身體檢查!”
她怎麽可能會承認自己色。欲。熏心,況且真的是檢查身體,才不是她歪曲事實的那回事!
葉慈笑意不變:“誰家醫生檢查身體不帶醫療手套空手摸啊?”
鍾離玉立馬反駁:“分明是你強行摁著我的手摸的,我不肯就算了,把我禁閉室都打穿了跑出來,非要我說有沒有感受到你的心跳。”
葉慈:“我有說過嗎?”
鍾離玉:“看吧看吧,你果然也覺得這段記憶太羞恥,自己強行洗掉了,這幾百年在我面前裝正經人來了!”
“我沒有洗掉,神志不清忘記把記憶塞哪裡去了。”
仇宴書已經默默地堵住了耳朵,把臉埋進膝蓋裡。
他漫長的反派生涯的生存法則之一,在面對無法解決的強大敵人時,選擇退避就是最好的辦法,而不是硬碰硬。
感受到地面輕微震動,仇宴書右眼掀開一條縫,就看見葉慈握著她手腕往住所拖。
拉不動了,就攔要抱起來,一個顯得溫情的公主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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