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這壓迫感不是給系統的,系統也覺得很麻。
系統看了看反饋過來的頁面,第一次痛恨自己的核心程序是不會撒謊,不會欺騙。
忍痛承認道:【還有的,祂說:“誒嘿;-),不好意思啦。”】
“還誒嘿……”
葉慈被氣笑了,輕咬後槽牙,明晰的下頜線收束緊繃一瞬,她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終是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略一點頭,她說:“行,打不了老的,還逮不著小的嗎?等著。”
【......】系統不敢吱聲,這次它也不敢勸,無師自通領悟何為識時務者為俊傑。
易地而處,要是自己辛辛苦苦寫了許久的程序,好不容易構建了整個框架,大好江山初現規模,結果就被人一腳踹了電源開關,還是沒存檔的那種,沒有當場發瘋都是聖人。
葉·聖人·慈苦惱的揉了揉眉心,也給這不靠譜的玩意搞得心力交瘁。
幔帳後的人一直沒有反應,宮人猶豫許久,又輕輕地喚了一聲:“太后?”
定定心神,葉慈才回答:“陛下病重,我為太后,自然是要去探望一二的。起身更衣吧。”
“是。”得了命令,宮人長舒一口氣,起身掀開幔帳。
其余人挑亮燈火,各自忙碌起來,珠簾被人挑開,宮人捧著衣飾銅盆,來來往往時腰間佩環發出清脆的敲擊聲。
停鳳殿是太后居所,什麽熱水都是提前備好,就等著宮殿主人使用的。
沒過多久,穿好衣服的拂綠也奔了過來,她接過宮人手上的腰帶,板著臉道:“我來。”
問葉慈的聲音變輕,“太后才睡不久,都不足兩個時辰,昨夜回來的時候還說心口疼,現在可還舒服?”
今天不是她守夜,在耳房睡了一覺,沒想到就是這一覺沒看好,就讓人把太后給吵醒了,實在不該。
“沒事。”葉慈剛到這個時間節點不久,並沒有覺得哪裡不適,也就搖頭。
葉慈邊穿衣邊試探道:“現在陛下情況如何?”
拂綠答道:“還是老樣子,反反覆複的,今早上看著還精神著。入夜後又病倒了,明日上朝又要勞累太后您批閱奏章。”
“......不勞累。”葉慈立馬就知道了現在是什麽時候,正好是北周昭帝病得最重的這一年,太后褚氏借機協理北周朝政,臨朝稱製。
說來也有點意思,偌大個北周,兩個掌權人都是病懨懨的,北周昭帝是突發家族遺傳病,太后直接是娘胎裡帶出來的,誰都別比誰好過。
穿好衣裳,又圍上厚重的銀狐毛領披風,添了碳的手爐塞她手裡,拂綠還覺得不太滿意。
眼尾掃到一旁的白貂毛抹額,雙眼一亮給她圍了上去,整個額頭暖乎乎的。
任由拂綠打扮的全副武裝的葉慈:“......”
這拂綠年紀輕輕的,愣是活成了老媽子。
看來這段時間,身體還是病得很重,甚至又加重的跡象。
在室內穿成這樣了,身體都不覺悶熱,治病任重道遠不如找個機會好全算了。反正現在也不在南薑,根本不用擔心褚政看出端倪。
出了停鳳殿,外面天色昏黑,徹夜未停的鵝毛大雪紛紛揚揚,冰冷刺骨的寒風裹挾著北周的特有的低溫呼嘯而來,落了行人滿肩霜雪,觸目所及之處皆是銀裝素裹,天地皆白。
太后的車駕早已經停在了停鳳殿大門,拂綠撐起傘,力求不讓太后沾到半分風霜,安全無虞到達。
如今是宣和六年,上陽城十年一遇的大雪。
載著這北周另一個掌權人的車駕緩緩走動,被溫暖包裹的葉慈側頭問拂綠:“現在是走那一條路去陛下那?”
拂綠訝然於太后為何有此一問,老實回答:“從停鳳殿出發,途徑皇子居所長新宮,後妃居所蕙蘭宮最後路過皇后居所金桂宮,才到達陛下的臨華宮。”
葉慈睜開眼,手指摩挲著手上的手爐,感受著暖烘烘的熱意:“改道,繞過長新宮。”
拂綠剛想說改道會延長時間,但太后的命令向來不是她們能左右的,自然有她的道理。
探頭出去吩咐幾句後,浩浩蕩蕩的車隊改道繞過皇子居所長新宮,往月影宮方向而去。
【外面零下十幾度,為什麽要改道?】系統看著地上宮道兩旁厚厚的積雪,不解問道。
“長新宮是皇九子姬雍的居所,姬雍不得先帝青眼,十七歲了都沒能前往封地就任,還在深宮蹉跎。然而就在今天,原主會路過長新宮,就看見姬雍身著薄衣跪在雪中,於凌晨時分為皇兄祈福,還為了給皇帝治病,聽信古方以至親血肉入藥......”
【嗯?這麽快您就反應過來了?】系統翻了翻時間線,還真是這樣。
皇九子姬雍一向不顯露人前,在意他的人沒有幾個,甚至太后本人都對他印象不深,只有一個朦朧的側影。
此事傳出,上下皆言這番舉動孝感動天,昭帝年輕未有繼承人,自知時日無多,就對這個熱誠忠心的弟弟刮目相看。
原主也同意了他的選擇,而她之所以同意扶持他為皇帝,就是看中他的恭順。
身體雖弱,但野心不小。原主並不舍得心中的權柄,便以為姬雍是個好拿捏的羔羊。
但她圈養的並不是什麽溫順的羔羊,而是蓄勢待發的野狼,能悶不做聲割肉入藥,還讓兩位掌權人撞見傷痕的人,怎麽可能真的是一個心思純淨熱誠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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