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元霜最終沒忍住,對著葉慈試探道:“你……”
從剛才開始葉慈的眼睛沒離開過輕靈背影, 她從容自若道:“就是你想的那樣。”
杜元霜頓時心情複雜。
“杜元霜。”葉慈叫了她的全名,轉頭盯著杜元霜的眼睛:“你最討厭什麽?”
杜元霜沒想到大師姐會有此一問,還以為她想跟自己閑聊什麽,但對上那雙如深海般沉冷的雙眼後, 改變了自己的想法。
順著她的話認真想了想, 杜元霜說出了心底的聲音:“我討厭命不由己。”
其實在原世界線裡也看得出杜元霜的本性。
葉慈了然笑了笑:“我明白了。”
正好輪到葉慈巡邏劍宗, 上一輪的小隊來跟她交接。這就不能看完比試全程, 她扶著劍轉身離開。
杜元霜:“?”
不明所以目送大師姐離場,把視線放在台上。
沒過一會就輪到她了, 剛剛巡邏完的師弟笑著跟她打招呼:“三師姐也一定能拿到名次的。”
這個師弟還沒拜入哪位長老門下,只是著青衣的風字輩弟子。
杜元霜簡短道謝,也給予這個師弟幾句鼓勵的話。
可把那個師弟高興的, 崇拜的情緒溢於言表。
在別人面前的杜元霜話少冷靜, 是最可靠的師妹,從不提及自己的出身經歷。
其實拜入執明長老門下前的杜元霜, 而非如同門所想的,因為雙靈根體質是家中的天之驕女。
她不過是修仙世家家主一時的貪歡獵豔, 與清秀農女誕下的意外罷了, 還因為不是兒子的原因, 並未被父親接到本家, 隻給了銀錢草草了事。
生母飛上枝頭變鳳凰的美夢破碎,總要找個辦法轉移她的痛苦,所以她將所有的過錯壓在杜元霜身上。
從小她就在各種聲音裡長大,但更多的還是——“你以後就這樣了,跟你的母親一樣做個農女,借著這張好臉嫁給鄉紳做妾。”
就好像她無法改變自己的處境一般,可能杜元霜天生就是個強種,偷跑出家門學人測靈根。
瘦瘦小小面黃肌瘦的小女孩還想學人家修仙?在各種不看好的聲音裡,杜元霜測出了火木靈根。
驚動了生父,讓生母揚眉吐氣了一把,曾把她看低的鄉裡都得對她恭恭敬敬。
這往後她就是飛天遁地,移山填海的神仙了,那能一樣啊。
可杜元霜並未如生父所願入天衍宗,拉一拉她在天衍宗同父異母的哥哥。比起杜元霜的雙靈根,備受看好的嫡子只是普普通通的三靈根,連內門都入不了。
杜元霜偏不如他們意,打亂了生父所有的計劃,選擇了劍宗,修了無情道。
可把她生父氣得夠嗆,又無可奈何。
本以為自己什麽都不在乎的杜元霜反而覺得很高興,再也沒有回過家。
這廂,好巧不巧,抽到容羽這個第一金丹的倒霉蛋就是剛剛那幾個散修之一。
容羽也不跟他客氣,先禮後兵道:“經此一遭,今晚修煉你可以閉眼睛了。”
散修:“……”不,我會連夜逃離劍宗。
容羽拔出烈楓,火紅的靈力運轉,沉下臉來,還真有大陸第一金丹的威壓。
散修決計做不出不戰而敗的事,綠著臉召出了自己的本命靈器,抱著悲催的心情應戰。
不出所料,散修在十招後敗退下台。
容羽一收方才的嚴肅神情,躬身一禮:“道友承讓了。”
“……”散修的面皮抽了抽,最終隻對這嬰兒肥都沒消退的小女修道:“是我技不如人……”
散修抹了一把唇角鮮血,十分清楚不是容羽手下留情,他三招內就能被扔下台。
但不排除是容羽想多揍他一會的可能性。
原來這就是第一金丹的實力。
同樣的情況還發生在其他幾個比試台上,無一例外被扔下台。還有一個剛金丹期沒多久的小師弟愣是大爆發,把高他一個境界的金丹中期散修壓著打。
雖然散修們只是金丹期,但好歹在外邊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有受過修仙家族邀請聘為客卿,也有是小門派裡的客卿長老。
就這樣被幾個小輩壓著打,實在是丟臉,自覺無顏見人,紛紛掩面離場。
幾個鼻青臉腫的難兄難弟在劍宗大門相遇,神色一僵,全都裝作不認識對方的樣子,就想扭頭下山。
恰巧葉慈巡邏路過,看他們集體離場,她出聲問道:“幾位道友這就回去了嗎?”
走在前頭的幾個背影一頓,互相傳音入耳,用眼神暗示:[這聲音很耳熟啊。]
[好像是葉清慈……]
有一個散修麻木臉點頭:[就是她!]
這是什麽冤家路窄的尷尬場面,誰都不樂意先回頭。
本來葉慈只是出於劍宗首徒的責任對離場的修士問候一聲,現在看他們鬼鬼祟祟,不敢回應的樣子,頓時心生疑竇。
畢竟才發生過澹台燃潛入的事,誰知道他有沒有留後手。
葉慈肅容沉聲道:“……若是我們劍宗招待不周,道友們可與我一說,我定當作出補償。”
聽著這腳步聲靠近,幾個散修隻好回頭說話:“葉道友留步,我只是想家了,想回去了而已。”
“對對,我道侶要生了,我得趕回去給她護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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