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被撞到頭就不會死。
所以娶了譚氏那條世界線的姬雍那麽長命,是因果被改變了。
葉慈發現不對的地方不止這一點,奇怪道:“你為什麽要在意商相的血壓問題?”
【我好奇啊,他每天都很生氣的樣子,袖子裡常備護心丸。就好奇怎麽會有人血壓那麽高,還能熬死三代皇帝。】
老爹景帝,兒子昭帝,後面的姬雍武帝。
死了那麽多個皇帝,他還活蹦亂跳的。
要不是精力實在不夠,這老頭估計還能接著熬下一任皇帝。
葉慈:“你也是閑的。”
系統不那麽覺得,它覺得自己在觀察人類,感歎道:【人類的身體機制真神奇!】
……
一直都知道姬雍騷操作很多,但這次葉慈被他的騷操作無語住了。
彼時葉慈才結束有關除夕宮宴的商議,誰都知道,皇帝精神越發不好,真的快不行了。
朝臣們就想搞一場大的,熱鬧熱鬧,添添喜氣。
皇帝后宮沒什麽人,往年都是普通的家宴,很少搞那麽大排場。
也就同意了,著人安排一切事宜。
談完了就恰好傍晚,大家各回各家,就此散了。
姬雍沒動,猶豫許久後,站起身給葉慈送了個驚喜。
葉慈以為自己沒聽清楚,揉了揉太陽穴,詫異道:“你說什麽?”
姬雍表情一滯,以為褚太后是想多磋磨他,看看誠意。
心想也是,他生母名份被廢,不葬妃陵,自己的身份就是庶人之子。
想要登上皇位阻攔還是不小的,宗親那邊也會以此做文章。
他聽了商相指點,和身邊侍從的暗示,就來給自己抬一抬身份。
褚太后是先帝從南薑娶回來的正妻,又是嫡出公主,身份尊貴。
若她認自己為子,他也能抬高身份,是名正言順的嫡子。
姬雍端正跪著,腰板挺直,還真有幾分皇子的金貴從容:“雍自少時喪母,孤苦伶仃,今得您諄諄教誨,日夜感懷於心,想在母親身邊一盡孝道。”
躬身俯首一叩,眼神堅定道:“我姬雍願尊太后為母,贍養終身,在此立誓,絕不背棄諾言,否則叫我天打雷劈,遺臭萬年!”
他也對原主發過誓,但沒做到,所以他史書上確實遺臭萬年,赫赫有名的暴君。
這就有點意思了。
此番發言慷慨激昂,不少人都看向了首位上的人。
戚元楚也不意外,只是覺得……恭王這樣,有逼迫之嫌。
要是褚慈不認,等日後姬雍登位,想起此事總會心有芥蒂。
要是認了,意思就是褚慈認可他了,那姬雍就是板上釘釘的太子人選。
被關注著的葉慈笑了,不見怒色,看向沉默的商相:“這是你的意思?”
“臣不敢,太后您可折煞臣了。”商相聲調蒼老,暗含深意:“恭王純孝,定會誠摯待您。”
葉慈不置可否一點頭:“如此。”
“您看,恭王殿下既然得到陛下的認可,又是您親手帶出來的,有什麽不放心的呢?”商相又道。
是啊,原主也是這樣帶著他,事事教導的。
商相身為北周臣子,自然不願放任褚太后把持著北周傳承,北周的君王豈不是都是有南薑血脈?
長久而往,北周君王天然親近南薑,這還了得?
沉默下來了,都等著上邊的人發話。
姬雍也有點緊張,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
稍一思量,上邊的人點頭了:“商相之言,可。”
“……!”姬雍喜不自勝,連喚幾聲母后。
商相也松了口氣,至少讓他穩定了繼承人的人選。
認子後,見面禮是少不了的。
葉慈聽了他幾句母后,也不會吝嗇,叫人拿來了一對價值不菲的玉佩,就當是改口費。
宮人手捧裝著玉佩的木盒,放到姬雍手裡,垂目一看盒內玉佩質地溫潤,是一對蟬玉。
“此玉贈你,預祝恭王一鳴驚人。”
姬雍小心收好,在一叩首:“雍謝過母后。”
葉慈拍拍他肩膀,雙眸飽含深意。
這次她沒有刻意去改變,時間線果然按照原來的安排走,獻藥封王,侍疾認母,之後便是……
不過生病了也不是他合理發瘋的理由。
戰爭因他而起,原主因他而死,這份因果必須償還。
……
除夕宮宴當日,皇帝勉強爬起來參加,眾臣等攜家眷赴宴。
宴會之中喜慶洋洋,誰都不會不長眼在這時候說晦氣話,言笑晏晏。
皇帝被氛圍感染,多吃了幾口菜,就又放下了筷子。
“這味道……”
細細咀嚼,皇帝忍不住皺眉。
“怎麽了陛下?”黃門郎最怕皇帝皺眉,連忙問道。
“菜色不合陛下胃口?”葉慈看他剛剛心情挺不錯的,怎麽突然又沒興致了,便出言問道。
“苦的,朕吃的都是苦的。”皇帝語氣含著不解。
看了看那道菜,分明是自己以前最喜歡吃的羊肉煲,怎麽可能是苦的。
“我吃的也是苦的,”葉慈執箸,夾起鮮嫩的羊肉往嘴裡放:“苦藥喝多了,舌頭就嘗不出味道,吃什麽都是苦的。”
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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