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奶酒的度數很高,迎風就上頭,她們過後還要與顧瑾年接頭,更不能失了理智,不得不說龍黎用的這招的確奏效,但也實實在在有個副作用,想要來與她們結識的人實在太多了,每人一杯酒,牛都扛不住。
“你也別喝了,這酒太烈。”顧弦望拽了拽龍黎的衣袖。
術侖這是第三次來敬酒了,看架勢恨不得拉著龍黎拜把子,一個勁兒喊著:“朋友,朋友,多多的喝。”
現學現賣,說的都是那日蘇的詞兒。
烏仁娜還是若有所思地看著他,但心思已經完全不在尋找可能的未來嫂子身上了。
龍黎喝下第七杯酒,便蓋住酒杯,衝他搖頭拱手。
“不喝了,酒量有限,認輸。”
術侖聽了哈哈大笑。
“你還行不行?暈麽?”顧弦望給她要了碗奶茶,自己先淺嘗了一口,眉頭微皺,“怎麽是鹹的。”
葉蟬正捧著羊肋骨啃得滿嘴油:“內蒙奶茶就是鹹的啊,之前在包頭你沒喝嗎?”
喝了,顧弦望覷了眼龍黎,“不好喝,我去給你找水。”
龍黎攔住她,“別麻煩,可以喝。”
她飲了半碗,借了把小刀來默默地割肉。
蒙族人吃肉有自己的習慣,雖然都是大塊燉煮,但出鍋以後不用筷子,也不興大嚼,要用自己的小刀一點點割下來手拿著蘸韭花醬吃。
葉蟬不那麽講究,她看著肉眼饞,再說她是客人嘛,用不慣刀很正常,因為吃相很香,反而顯得可愛,惹得邊上的人笑個不停。
龍黎將半盤割好的肉換到顧弦望的桌面上,“先吃一點,夜還長。”
“我自己來。”顧弦望也尋了把小刀,她覺著自己再這麽給龍黎照顧下去,很快要五谷不分,四體不勤了,“空腹喝酒傷胃,你別顧著我了。”
龍黎吃相太過斯文,方才飲酒量重,吃的趕不上喝的多,顧弦望看她半天了,索性用刀叉著切好的肉喂給她,有人投喂,她才算是好好吃了頓飯。
邊上的歌舞已經唱跳起來了,好幾次姑娘來邀請她一起,都被她婉拒了。
看來草原的確崇尚英雄啊。
顧弦望覷了眼被拒絕後落寞離開的姑娘。
“在笑什麽?”龍黎輕聲問。
“瞧你受歡迎。”顧弦望說,蒙族人的審美與漢族人果然不同,就龍黎這種受歡迎的程度,她覺得以後她們可以考慮多往西北跑,更自在,“我高興,不行麽?”
龍黎微挑眉尾,湊近她咬耳道:“弦望從不吃味的麽?”
酒香氣撲鼻而來,果然烈,顧弦望左耳動了動,“這麽大的人,吃什麽味?”
這話真也不真,畢竟世間男男女女這麽多人,龍黎要變心,她攔也攔不住,何況璞玉天琢,她舍不得明珠蒙塵,這麽好的人,就該讓更多人看見,更多人喜歡。
龍黎頓了頓,低聲道:“我年歲也大,卻是吃的。”
顧弦望低咳失笑:“吃什麽?”
龍黎默不作聲地用眼神向外一掃,顧弦望跟著她,揪住了好些往她這裡看的漢子們,人家只是沒有主動出擊,不代表不存在啊。
說實話,她根本沒有注意過。
“那怎麽辦?”親也親了,還得如何蓋章刻印,亮明主權?
“好辦啊,原地結婚唄。”
猝不及防,邊上的葉蟬隨口一說。
顧弦望差點被嘴裡的肉噎著,驚訝地扭頭看她。
葉蟬忙訕笑道:“隨便說的,別在意啊,你們繼續,當我不存在。”
想要解釋的話在腦海裡列成了表格,然後又混雜在一起,這丫頭是什麽時候發現的?居然就…這樣接受了?
顧弦望張口無言,只能低頭用膝頭去撞龍黎的。
龍黎若有所思:“卻也不是沒道理。”
顧弦望:……
“你到底…醉沒醉?”
龍黎笑笑:“醉了。”
“你別瞎鬧了。”葉蓁幾乎沒動過吃食,撞了撞葉蟬說,“那個人出來了。”
顧弦望抬頭瞥去,放下手中的小刀,起身道:“我去看看。”
走了兩步,她又退回來,俯身在龍黎耳邊囑咐:“不許再喝了,醉鬼。”
…
耽擱半日,即便顧瑾年不找她,她也不準備再等了。
顧弦望尋向蒙古包後面,這地方遠離人群,相對安靜,“還不肯說麽?”
開門見山。
顧瑾年沒什麽表情,“你和那個女人是什麽關系?”
“問出這句話的你,是什麽立場?”不同於師父,顧弦望面對顧瑾年時並無怯意,她甚至還有種說不出的反叛心理,“你既看見了,還有必要再與我確認麽?”
顧瑾年轉過身,鼻間歎出口氣,他是得承認,現在再撿起一個父親的身份,太晚了。
“現在對你而言最重要的是解開身上的禁婆骨。”
顧弦望絲毫不讓:“的確,所以我才站在這裡,等你開口說話。”
“等一下我帶你見這裡的長老,他身份特殊,只有征得他的同意,我們才能進到布和楚魯。”
“為什麽要進布和楚魯?就因為地震?”
顧瑾年說:“因為要找一個人,布和楚魯的山谷深處裡有一座喇嘛廟,只有廟裡的人才知道我們應該往哪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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