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到了人民醫院的住院部大樓下的花園。

　　山原仰頭，看了看高聳的住院部大樓，半信半疑地問：“我爺爺真在這裡住院？”

　　宋青嵐：“不確定，我也是猜測，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山原朝她翻了一個白眼：“就知道你也沒那麽神通廣大，還唬人呢。”

　　坐電梯上到骨科所在的病房樓層。

　　走出去，宋青嵐正在想，要不要去和程丹打個招呼，山原已小跑到了護士站。

　　“姐姐，這裡有沒有一個叫山茂的病人呢，男的，七十五歲。”

　　“你是他的……”

　　“我是他孫女，我叫山原。”

　　“哦哦，他在24病房2號床。”

　　“謝謝姐姐。”

　　山原回來，宋青嵐恰好到了護士站的吧台邊，簡單瞥了一眼，沒見到程丹的身影。

　　不知怎的，她心中松了一口氣。

　　“那個說孫女叛逆的老爺爺，是你爺爺嗎？”

　　“……”

　　山原又翻了一個白眼：“我這叫有個性！”

　　進了病房，老爺爺靠坐的支起來的床頭上，旁邊身著深綠護工服的女人在削蘋果。

　　旁邊兩張床各自都有病人，床邊也有家屬。

　　山原和宋青嵐站在病房門口，兩個漂亮得與旁人明顯畫風不同的少女，一下吸引了病房內人的注意。

　　包括山原的爺爺。

　　他看見山原一愣，就有些無奈地歎氣：“你奶奶還是跟你說了啊。”

　　“才沒有呢！”

　　山原走進去，到了床邊，臉很臭：“哪有你們這樣的爺爺奶奶，住院了也不跟孫女說的，還騙我去了北京！什麽意思啊？讓我知道了能怎麽樣啊？”

　　護工削好了蘋果，切成小塊，裝進床頭櫃台上的瓷盤中，插上牙簽。

　　老爺爺抬了抬手，滿是皺紋的手背上貼著輸液後的醫用繃帶：“原原，吃點蘋果。”

　　山原不滿，腳步不動：“你還沒說，和奶奶為什麽瞞著我？”

　　老爺爺歎口氣：“我們還不了解你的啊？平時就不好好學習了，知道我住院了，肯定要借著這個理由天天往醫院跑，更加不好好學習了啊，你來了又能做什麽嘛，有醫生護士還有護工，再住幾天，我就出院了。”

　　山原：“……”

　　山原：“我是那種人！？”

　　隔壁床的大嬸笑了笑：“現在的小孩啊，能不上學那真是一萬種理由也不去上學，我那兒子，早上聽到我咳嗽一聲，就跟老師請假說媽媽生了大病要照顧我，被我一腳踹出去了門。”

　　山原：“……”

　　宋青嵐抿起唇，想起幼兒園時的唐景汐，也是為了不去幼兒園花樣百出。

　　老爺爺又抬了抬手：“來，吃點蘋果嘛。”

　　他似乎才注意到山原旁邊的高挑女生，長得同樣漂亮出眾，校服板正乾淨，氣質清冷沉靜。

　　放在任何長輩的眼中，這都是會被喜歡的好學生的模樣。

　　但老人家的眼神還是一瞬間有些微妙的複雜：“原原，這……是你朋友嗎？”

　　山原：“不是你以為的那種。”

　　離開住院部大樓，山原才跟身邊的宋青嵐說：“我爺爺奶奶都知道我是同性戀，我爸當初趕我的時候都跟他們說了，所以呢，他們對我身邊出現的女生都很敏感，都以為是我對象。”

　　宋青嵐淡淡答：“猜到了。”

　　山原見不慣她什麽時候都很淡定的模樣，嗆聲道：“猜猜猜，你一天到晚的不是很忙麽，學生會，學習，還有什麽破競賽，怎麽天天猜這猜那的，還猜一個住院的老爺爺是我爺爺？”

　　宋青嵐瞥她一眼：“我當你在說謝謝。”

　　“……”

　　山原握緊拳頭，在空中揮了揮：“這裡是醫院，我不打人。”

　　-

　　學生會文體部又有活兒了。

　　唐景汐抱著資料，站在九班教室後門，鞋尖在地面輕輕碾來碾去，頗為不自在呢。

　　上次她還指責宋青嵐說謊，現在又被人使喚來屁顛屁顛給她送資料。

　　唉人生啊真是……

　　想當初，她也是抱著要努力向上，把宋青嵐拉下來自己逆襲成學生會主席的心，才會進學生會的呢。

　　結果進來了半年，連一個文體部副部長都沒當上。

　　當然了，這也怨不著旁人。

　　初二增加了一門物理，光是應對繁重的學習任務，周末去少年宮跳舞，已經讓她感覺無暇分身。

　　花在學生會上面的時間確實很少，而且也沒主動去做什麽，像個小木魚，被人敲一下動一下的，部長就說過她不是很主動……

　　宋青嵐怎麽做到的呀？

　　她比她要做的事多那麽多，怎麽忙得過來的啊？

　　宋青嵐坐在座位上，一個男生在她桌邊說了什麽，用手指了指後門。

　　宋青嵐偏頭，望向後門。

　　抱著資料的唐景汐一縮，下意識躲到了門框另一邊。

　　又想起，她是來辦部裡的正事的呢，隻好勉強自己又站到了門邊。

　　宋青嵐過來了，於此同時，還有山原和她一起。

　　唐景汐有點驚訝，大眼睛微微睜大了些。

　　山原有些不情不願的樣子，被宋青嵐看一眼往前走一步的。

　　到了教室後門，她朝唐景汐揚起的笑容，比她的步伐真誠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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