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嗎？”閔淇淇更迷惑了：“我一直覺得你名字很甜很可愛啊。”

　　唐景汐老神在在地搖頭：“你不懂，真的很酷的。”

　　閔淇淇：“……行吧。”

　　這天早上，唐景汐因為一點事去教師辦公室。

　　巧了，班主任江玟不在，但看見宋青嵐雙手垂在身側、眼睫也垂著，站在九班語文老師辦公桌旁邊。

　　眼觀鼻，鼻觀心。

　　——看樣子，年級第一像在被訓話。

　　這唐景汐還能錯過嗎？！

　　她立刻從教室辦公室前門退了出去，從後面繞了半圈，到了後門。

　　這樣宋青嵐背對她，肯定看不見她。

　　唐景汐裝作有正事一樣，走進來，在離張偉和宋青嵐幾步的距離停下。

　　不時抬手看手表，往窗外看，作出略微焦躁的等人模樣。

　　“……宋青嵐，你對我是不是有意見？！”

　　張偉年紀快五十了，帶著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鏡。

　　臉上褶皺比得上七十歲大爺，他的愛好也很七十歲大爺，正如此刻，手中端著一盞頗具年代感的茶盅，右手握著陶瓷茶蓋指向宋青嵐。

　　哦？

　　有意見？

　　年級第一還會對老師有意見嗎？

　　唐景汐豎起特務般的耳朵，認真傾聽。

　　“我沒有，張老師。”清越的嗓音，語氣沒有波瀾。

　　“沒意見為啥你其他科不是一百就是九十九，一到語文，誒嘿！七十九？！”

　　張偉說到這兒，猛喝一口茶讓自己鎮定：“怎麽回事啊，是不是對我的教學方式不太適應，我現在都覺得是我的問題，不是你的問題了。要不就是你對我有意見。有意見也直說啊，我又不是不能接受學生的意見嘛！”

　　裝作等人的唐景汐：“……”

　　好像是在批評的，但隱隱覺得不是她想聽的那種風格呢。

　　“抱歉，張老師。”宋青嵐語調依然冷靜：“下次我會努力，爭取上八十。”

　　剛把茶盅放到嘴邊的張偉，整個人都不好了。

　　又拿著茶蓋指著宋青嵐道：“就不能有點追求？！八十？別人考個八十那是不錯，你看看你別的科，再看看語文，都不覺得要改變一下嗎？還有啊，這次月考的作文，那麽簡單，命題作文，《人生的意義》，你看看你那寫的是什麽？多麽奮發上進的命題，你寫得好像人生啥希望都沒有了一片灰暗一樣！偏題太遠！！”

　　宋青嵐緊抿著唇。

　　張偉拉開抽屜，拿出一本書：“都是中考滿文作文，回去好好看看別人怎麽寫的。實在不會你就給我全背下來，英語單詞那麽難，我看你也一分沒丟過，背下來對你沒問題吧？”

　　宋青嵐接過書：“知道了。”

　　“行了，去吧，下回我要看到你至少考八十五哈！”

　　宋青嵐握著書，轉身。

　　唐景汐猛地蹲了下去，雙臂抱著自己，唯恐露出自己一點點的身影。

　　宋青嵐走出後門，身影從玻璃窗邊遠去，唐景汐才松開雙臂。

　　麻了。

　　特務真不好當。

　　過於緊張，身體都緊繃起來，這會有點酸了。

　　她伸手揉揉肩膀，左右活動脖子。

　　“同學你蹲在這兒幹嘛呢？！”

　　旁邊站定一雙男人的皮鞋，抬起頭，張偉端著茶盅，來旁邊的飲水機接熱水。

　　張偉一向語氣偏凶，唐景汐不自覺就被嚇得輕輕一抖。

　　她急中生智，余光瞥到地上有一個不知被誰用過亂扔的紙杯。

　　“報告老師，我撿垃圾呢……”

　　她傻兮兮地笑著，將紙杯撿起來，再站起來，腿也麻了，站起來小腿還有點顫。

　　然後走到垃圾桶旁邊，鄭重其事地將紙杯丟進去，回頭再看向張偉：“……真的呢。”

　　張偉沒說什麽，接了水轉身走了。

　　唐景汐吐了口氣，終於安心了，正要跨出辦公室後門——

　　“唐景汐，你過來一下。”

　　她回頭，班主任江玟坐在座位上。

　　“……”

　　雖然現在成績好點了，但唐景汐依然有著差生對老師的緊張感和畏懼感。

　　她慢吞吞地過去，每走一步，都在腦子裡反覆回想最近哪裡不對，讓班主任給揪住了小辮子。

　　到江玟的辦公桌旁，她站得無比老實，比剛才宋青嵐的樣子還要更像受訓的模樣。

　　“江老師。”她輕輕叫了一聲。

　　辦公桌上教案攤開，江玟手中握著鋼筆，問：“最近這一年你進步很明顯，我都看在眼裡的，然後呢——”

　　來了來了！

　　先揚後抑的轉折來了！

　　唐景汐打起精神，態度更為端正老實，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任誰見了都舍不得太過於苛責她。

　　她在家裡屢試不爽。

　　“——你有沒有想過進學生會？”

　　唐景汐一愣。

　　進學生會，那可是好學生才有的待遇。

　　等等，所以她現在也算是好學生了嗎！！！

　　當然了！

　　她可是考進三考室的人呢，牛哇！

　　老實認慫的樣沒了，她的嘴角瘋狂上揚，忍都忍不住。

　　江玟平時很凶，此刻難得地流露一點溫柔：“你人緣好，可以進去鍛煉一下能力，進學生會會記入檔案，以後進了社會對你也有好處。想想吧，想進就要開始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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