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
安江一中的校醫是一位中年女醫生,平日對學生在校醫室拿藥很嚴格。
拿個創口貼也要登記,怎麽受傷,哪裡受傷。
還好還好,校醫什麽都沒問。
唐景汐最大的擔憂放下了,乖乖地坐著,讓宋青嵐清理耳洞的血。
操場上的激昂國歌進入尾聲,開始進入每周一次的全校通報批評環節。
“初一十班,竇天輝,翻校園圍牆被當場抓獲!通報批評!”
……
“初一三班,肖瀟,打耳洞戴耳釘!通報批評!”
唐景汐的身體不禁一抖,好像被通報批評的是她。
旁邊坐的就是學生會主席啊……
唐景汐輕輕偏頭。
宋青嵐挑眉。
唐景汐又轉了回去,將耳朵露給她。
“沒什麽啦。”
想什麽呢,宋青嵐一直是我這邊的。
唐景汐給自己吃定心丸,只是聽著那一長串的通報批評,又忍不住為宋青嵐擔憂:“你……”
“嗯?”
“今天你不去升旗儀式沒有關系嗎?以前我都看你和別的學生會的人一起在操場到處走呢。”
空氣中響起一聲短促的笑,耳朵也被微熱的氣息吹過。
唐景汐的耳尖微微發燙。
她強自鎮定,用一根手指頭去戳了一下橫在旁邊的宋青嵐的腿:“笑什麽呢。”
“以前不好好參加升旗儀式,都在看我?”
唐景汐的臉一下漲紅!
“我!我才沒有呢!”
宋青嵐的語氣帶著促狹的笑意,很短暫,一閃而逝,但她捕捉到了,臉愈發地紅。
“誰讓你長長那麽高啦!我不想也要看到的,我又不近視!”
宋青嵐“嗯”了一聲:“不近視。”
分明只是重複一遍她的話,卻聽出戲謔的笑意。
唐景汐的臉越發地燙。
這宋青嵐!
怎麽越大越壞了啊啊啊!
唐景汐忍不住又翹起一根手指頭,戳了戳旁邊的腿。
廣播裡升旗儀式結束,唐景汐的耳洞上的血跡也清理得差不多了,不再流血了。
又回到乾淨清爽的樣子,只是白淨的耳垂上多了一個小洞。
見宋青嵐擰好酒精的瓶蓋,唐景汐問:“是不是好啦?”
她剛抬起手,便被宋青嵐按住:“不要摸,剛弄好。”
“哦。”
唐景汐乖乖收回手。
而下一秒,宋青嵐的手觸碰到她的耳廓。
唐景汐的耳廓柔若無骨,就像她的人一樣,哪裡都是軟的。
“你不讓我摸,你怎麽能摸?”唐景汐有點小小的不服氣。
“我看得見,不會碰到耳洞。”
宋青嵐聲音很輕,湊上前,目光落在那一處小小的耳洞上。
她也不知道打耳洞是好是壞,隻覺得要從一片完好的耳肉中,穿出一個洞,想想就疼。
她不怕疼,可唐景汐怕。
那麽嬌氣的她,為了漂亮也不怕疼了嗎?
“疼嗎?”宋青嵐問。
唐景汐趕緊搖頭:“不痛,開始酒精碰到有點痛,後來你弄輕了就不痛了。”
“我說打耳洞。”
唐景汐停頓了下,苦惱地說:“當時不疼的啊,真的不疼的,我也沒想到後面會這樣,好後悔哦,可是淇淇和我一起去打的,她就沒有這樣,一點問題都沒有呢。”
她覺得自己好倒霉哦,唉。
“閔淇淇也打了?”
“……”
完蛋!
把淇淇招出去了!
唐景汐唇線抿成一條線。
宋青嵐看著她,挑眉:“閔淇淇帶你去打的?”
少女的唇線抿得更緊了,活像一個信仰堅定的地下黨同志。
宋青嵐看了她一會,歎口氣。
她拿起旁邊沾著血的棉簽:“還好沒有感染,如果感染……就糟糕了,會化膿的,之前就有女生因為耳朵化膿去校醫室被抓到打耳洞。你們肯定也沒有去正規的地方,去的路邊小店吧。”
唐景汐什麽也沒說,可睜大的眼睛泄露了一切。
兩人走出教室,回初二七班的路上,宋青嵐說:“下次再有這種事情,記得找我陪你去。”
“可你是學生會主席啊……”
唐景汐小聲哼唧:“這不算知法犯法嗎……”
宋青嵐目光無奈。
知法犯法?
網吧她都偷偷去過三次了。
兩人回到初二所在樓層,剛一走出樓梯口,迎面聽得一道女聲——
“唐景汐!你跑到哪裡去了?”
女同學戴著眼鏡,穿過走廊別的同學,到了唐景汐面前:“怎麽沒參加升旗儀式?也不請假啊?你剛才幹嘛去了?”
唐景汐張開唇,她知道這時候要撒謊的。
但她不會,只要一想到撒謊,就會下意識地緊張,唇齒顫抖。
“我找她有一點學生會的事。”
旁邊,宋青嵐淡淡出聲,一隻手輕輕將唐景汐推進七班教室後門。
而後轉過頭來,朝七班的紀律委員笑了下。
“抱歉,沒提前跟你說。”
-
唐景汐回到教室,剛坐下,閔淇淇便過來了。
“你剛才去哪裡啦?”
她朝紀律委員的座位方向揚了揚下巴,鼓了鼓嘴巴:“你不知道,你沒來,她一直追著我問,我也不知道啊,隻好編你拉肚子去廁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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