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陸月白看到了久違的春天。
漫天飛舞著粉色的櫻花瓣觸手可及,似大片揉碎的胭脂。而在路的那個盡頭,某個身影融入了金色的斜陽,冷靜卻渴望的目光穿透距離,飛向她的身旁。
站在那一頭的正是溫如瑾。
夢中,陸月白想不起來那是自己的大老板,只能想起來那是個異常可愛的女子。
陸月白奔向那人,抓住那涼涼的手。
好細的皮膚。
抬起頭,與日日相見的人四目相對。
好美的唇。
不如趁著櫻花迷人眼,趁亂吻上去好了。吻到天昏地暗,吻到永不分離,將那小小軟軟的身體鎖進胸膛。
……
很久沒睡過這麽舒坦的一覺了。
四周安靜得出奇,若不是再也睡不下去了,陸月白都忘了仍處在喧鬧的上海城裡。
意識重新回到現實,天色比剛睡時暗了不少。
站起來看看窗外,不知何時,太陽已從頭頂悄悄滑到了高樓大廈之後,留下一片灰色的雲。
她伸個懶腰,走出房間。
客廳一片亮堂堂,米黃色的地板映出暖意,甚至還有飄忽不定的誘人香氣。
溫如瑾正坐在沙發上吃東西,從時間來看應該是晚飯。
照例是外賣,因為她本人說過不會做飯;炸雞,薯角,披薩,什麽不健康就點什麽,也真難為這個全身上下沒有一絲贅肉的小瘦子了。
她面前的茶幾上架著一個12.9寸的ipad,正外放某知名up主的搞笑遊戲解說。
看到合租室友走了出來,溫如瑾停下了正在啃的雞翅,一雙眼睛透出的局促比往常還要無辜上三倍。
“晚上好?”陸月白打了個招呼。
“晚上好,”溫如瑾頓了頓,“沒吃晚飯吧?”
“還沒,我湊合湊合就行。”陸月白轉身往房間走,想披個外套,去街對面的羅森買個盒飯。
然而剛穿好衣服出來,陸月白就被攔住了。
只見溫如瑾手捧一盒雞米花,可憐巴巴又異常真摯道:“一起吃吧,我點多了。”
陸月白眨眨眼,掃了一眼茶幾上的內容。這根本不是點多了,是本來就點了兩人份。
沒想到大老板也是計劃通,她只能順從地坐到沙發上。
“那謝謝了。”
偶爾吃一次垃圾食品沒什麽。
為了保持身材,陸月白日常被各種養生粥和輕食填滿胃,猛然一吃炸雞和披薩簡直幸福到流淚。
不過,有種被賣了的感覺。
上次還是5000塊,這次變倒貼3400塊,不是資本家忽悠人了,就是通貨膨脹逆行了。
吃著吃著,溫如瑾突然來了一句:“要不要一起看電影?”
“現在嗎?”陸月白詫異,怎麽突然就想看電影了?而且,晚上看電影不一般是……情侶做的事嗎?
“我是說,在有線電視上。”說罷,溫如瑾指指沙發對面的55寸液晶大電視。
被包養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尤其是在溫如瑾曾描繪過的包養藍圖視域評價下。
可該死,自己還挺喜歡這種感覺的。
不不不,不要瞎想,和朋友一起看電視很正常的。和喬卓也看過不是麽,陸月白如是安撫著自己。
“你想看什麽?”
“《利茲與青鳥》,今年剛上映的,口碑挺好的,好像是青春小清新路線。”溫如瑾拿起電視遙控器。
聽到這個名字,陸月白的心臟突然狂跳。為什麽是這部電影?是故意的嗎?還是溫博並不知道這部電影的意味?
“哦,這個電影啊。”表面上佯裝淡定。
如果消息無誤……這部好像是百合動漫。
“我對樂團挺感興趣的。”溫如瑾好巧不巧補充了一句,就好像看透了身邊人的心聲一般。
嗯,也算是高中樂團青春漫。而且她們都是二次元,周末看一部動漫很正常。
陸月白笑笑:“吹樂器的人都閃閃發光。”
溫如瑾調了兩下,近期剛上映的《利茲與青鳥》就出現在了電視屏幕上。
不愧是有錢人,雖然不經常看電視,還是開了有線電視的大會員,陸月白見狀在心裡默默感歎了一句。
電影從一個童話故事開始。
生活在森林中的小女孩利茲始終獨自一人。某天在一場暴雨之後,她遇到了一個名為青鳥的女孩,兩人開始一起生活,利茲也不再孤獨。然而名為青鳥的女孩原身是一隻小鳥,一直渴望著自由;經過無數思想鬥爭後,利茲和青鳥分開了,將自由歸還給了青鳥。
自由……
這是很重要的一個詞匯,陸月白想,我寧願自由地漂泊在這裡,也不願回去當老劉家無知的全職富婆。
之後,畫面切到了一所高中裡。
名叫霙的女孩不善言談,升入高中後更是沒有任何朋友;而希美則是個交際花,大家都喜歡她,日常身邊湊著一眾朋友,一刻也不得嫌。
看著屏幕上霙渴求又自卑的眼神,陸月白想到了身邊的某人。
看著希美燦爛的笑容,溫如瑾的眼神也透出了迷惑。
但就是這樣迥然不同的兩人,相遇並成為了好朋友。
原來六年前,希美怕霙一個人太孤單,主動和霙成為了好朋友,並邀請她加入了吹奏部。從那一刻起,霙愛上了吹雙簧管的感覺,也愛上了給她生活帶來光芒的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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