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開車,岑清伊坐後座,癱軟似的靠著椅背,微微偏頭看窗外,眉梢的傷口像是有人拿針在挑,一下一下很疼。
穆青手機震動,岑清伊警惕地看了一眼,穆青接起,嗯嗯啊啊幾聲,突然說:“是嗎?利多卡因嗎?”
“那普魯卡因呢?”穆青透過車鏡瞟了眼後座的人,眉頭始終擰著,嗯了一聲,“我知道,會做試敏的。”
掛了電話,穆青指尖輕輕敲了敲方向盤,若有所思。
到了醫院,岑清伊的表現很不積極,慢吞吞地走在後面,穆青拿她沒轍,“祖宗,您能快點嗎?”
“我腿疼不行嗎?”
“腿怎麽了?”
大概也是太久沒有動手,岑清伊今天用力過猛,膝蓋和小腿都有些疼。
當然,這不是慢走的主要原因,主要還是不想見醫生,不想見任何人。
岑清伊不知是不是只有她如此,當情緒極為跌宕時,她更喜歡一個人。
“那你在這等我,身份證給我。”穆青攤手,岑清伊不情願。
穆青直接奪過錢包翻到身份證,還嘖嘖兩聲,“這照片還挺好看。”
穆青拿著身份證沒走幾步,想起什麽回身提醒道:“你的身份證在我手裡,不準跑。”
“……”岑清伊耷拉著腦袋,只是抬手揮了揮。
頭本來就疼,吵鬧的環境更讓她青筋直蹦,岑清伊幾乎無法正常思考了,只剩下眉梢的筋脈一跳一跳,提醒著她:疼。
穆青排隊等掛號,低頭忍不住又瞟了一眼岑清伊的身份證,這次除了看照片,還看了眼身份證號,誒?開頭和不一樣,她之前查的時候可沒查出來。
穆青好信兒翻出手機輸入岑清伊身份證號頭幾位,顯示:津川市。
岑清伊居然不是本地人,而是鄰市津川人,穆青在姐妹3人群裡分享最新消息,同時@陳念笙,問:你這後續現在都沒有出來?岑清伊真和誰結婚了?為什麽離了?
穆青:我真是沒想到,小小年紀,閱歷還挺豐富,居然結過婚了。
陳念笙:我好像聽錯了,我後來下車了 ,你問問大王。
穆青:你真不知道?
陳念笙:嗯呐,姐姐,我要去忙了。
穆青努努嘴,思量幾分鍾,最終發信息給江知意,匯報了最新情況:我們到醫院了。
江知意:好。
穆青:大王。
江知意:嗯?
穆青:岑清伊她不是江城人,你知道嗎?
江知意:你想說什麽?
穆青:她一個小律師,也不是也不是特殊人物,我找人查她都沒有查到她戶籍是津川市。
江知意:好,我知道了。
穆青:你不覺得奇怪嗎?
江知意:你啊,不要操心這個了。
穆青:我這不是怕你吃虧嘛。
江知意:放心吧,除非我願意,否則沒人能讓我吃虧。
穆青還能說什麽,只能歎口氣這怎麽就一頭扎進去了。
江知意:還是謝謝姐姐。
穆青:少來,別跟我整景。
**
辦完手續,穆青叫岑清伊去找她,“快點。”
診療室門口,穆青遠遠地看見撫著腦門的人,大概是疼得厲害了。
“你對什麽過敏嗎?”穆青突然問,岑清伊愣了下,搖搖頭,“好像沒有。”
“好像?”穆青瞪它,昂起下巴指了指旁邊的小窗口,“去那做試敏。”
一般試敏結果最快也得隔天,不過得益於岑清伊的頂級體質敏感,半小時後結果就出來了。
“你對局部麻醉劑過敏。”穆青盯著岑清伊的臉。
岑清伊還有些木然,看起來傻乎乎,穆青提醒道:“這就意味著,你只能選擇全麻。”
“我不要!”岑清伊一聽“全麻”兩字,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立刻退後,穆青抓住腕子直接被她甩開,穆青眼疾手快擋在門口,“不打麻藥縫合,你想痛死嗎?”
“痛死就痛死。”岑清伊也是第一次知道,她居然會對局部麻醉劑過敏,但是全麻她接受不了,光是想想毫無知覺的畫面,都讓她心跳加速,額頭冒汗,“我不要全麻!我不縫針了。”
岑清伊的反應讓穆青意外,“……”穆青翻手機,岑清伊知道她要找江知意,猛地握住她的腕子,氣急道:“我說了!我不打全麻!我縫合!我只是不打麻藥而已!”
還而已……穆青不知道她腦子裡在想什麽,穆青擰眉無奈道:“真的很疼,你明白嗎?”
“我知道。”
“……全麻不會過敏,也很快就會醒的,我會在你身邊。”穆青想起什麽,補充道:“或者,你不放心,想找你的家人和朋友陪伴,我可以幫你找。”
“不用。”
穆青也是服氣了,這是一根筋的死心眼啊。
傷口越早縫合越好,現在已經拖延一段時間了,穆青安排醫生,醫生聽了也是嚇一跳,“不打麻藥?”
醫生臨開始前提醒岑清伊,“縫合時你不能動啊,要不然以後留疤,你後悔就晚了。”
“恩。”
穆青拿了一條毛巾,“咬著點吧。”
醫生不放心,又問了一句,“你要不要先感受一下,被針刺透皮膚的痛感指數。”
“不用了。”
“那我開始了。”醫生深吸一口氣,穆青的心一抖,幾乎是下意識說了句,“你輕點。”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