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用得著聽薄叔叔說,刑越從來沒刻意打聽過,卻經常聽別人議論起步窈,她想不知道都難。
這幾年步窈可是律師屆名流圈風雲人物,尤其是知道步窈對同性離婚案情有獨鍾後,刑越心頭更緊張了……
“不去。”刑越了當拒絕,“離婚十年都沒見過面,現在看她圖什麽?圖她長得漂亮?我過過眼癮?”
很快刑越就被自己啪啪打臉。
三分鍾前還不屑一顧,在進舞會宮殿後,眼神緊緊鎖住了那抹紅色身影。
步窈近幾年變化很大,早些年雜志上還經常給她貼刁蠻驕縱,脾氣火爆,目中無人的標簽。
現在對她的評價完全變了——法學院才女,同性婚姻法守護神,清冷美人,甚至被公認為是高山白雪一抹紅,冰山上栽種的紅山茶。
刑越原先隻當外人誇張,沒想到步窈還真是大變樣……
白開水般的妝容,豔壓群芳,年二十八了,還和花朵裡最中間最嫩的那一掰花芽一樣。
中規中矩的一襲月牙白旗袍,素的不能再素了,甚至她滿頭和火燒雲一樣的紅發,特意挽藏起來,還是惹人注目。
步窈在聽父親和別人談笑風生,時不時對示好的人禮貌頷首,哪裡還有當年風風火火,嬌縱火爆的半分模樣……
刑越坐在暗處悄悄看,還專門挑了角落昏暗的位置,嘴裡的酒水似乎失去了香味,倒是步窈越看越有味道。
清冷守禮小淑女。
她不由想起步窈在床上的樣子……那還真是完全兩種極端。
就在刑越在回味什麽的時候,一道滾燙的目光直掃而來。
刑越冷不丁和步窈對視上了,沒有她以為的勃然大怒,沒有失態衝她而來,步窈維持坐姿不變,纖纖玉指放在膝蓋上,對她勾了勾唇……
這種釋懷又陌生的招呼方式,讓刑越恍如隔世,不知道為什麽,她竟然有點懷念起以前對她病態的步大小姐。
真是瘋了。
刑越覺得好笑,轉身走進人群裡,消失在舞會。
這座宮殿是薄家產業,刑越和薄霧雪從小一塊長大,能自由進出,對這裡的建築結構閉著眼都能找到路。
她沒在一樓看到薄霧雪,去了樓上,打算拉上人去招呼一下今日訂婚宴的另一個主人公。
腳踝陡然被柔軟潤綿的觸感纏住,刑越以為是薄霧雪,用靴子踢了一下:“妹妹這樣,被你未婚妻發現了,她不會生氣吧?”
話音剛落,延緩的溫度才源源而來,裹上她的肌膚,滾熱,燙人……
刑越頓時震愣,這不是薄霧雪,薄家種類是青石蛇,體溫是涼的,這溫度,只有火蛇才有!!!
第2章 蛇吻
全世界唯一擁有淚腺的蛇
她微微緩神,垂眸——
半弧形的蛇鱗忽明忽暗,和雨夜裡的重瓣紅山茶那般,豐盈冷豔,嬌嫩欲滴,相比當年的青澀,這條尾巴成熟飽滿不少。
此刻正纏繞在她腳上,貼著靴子,往上再纏繞兩圈,蛇尾尖尖摩挲她的黑絲……
很熱,像靠近了一團火。
“步小姐,”刑越不動聲色,溫雅道,“久違。”
她對步窈的認知,停留在十年前,還是個剛上大學的學生,整天擰著眉毛氣鼓鼓的發脾氣,要她接送上下學,不管她忙不忙,一定要她伺候到位,一天到晚找她喝奶。
最讓刑越崩潰的是,步窈從來不自己穿鞋,關上門讓她幫忙穿,她當是情趣了,打開門在外面,步窈還要她幫忙穿。
她的人格,自尊,臉面,被步窈踩得死死的,她還不如步家大院栓的一條狗,步窈高興了還會賞狗兩塊骨頭,喊狗的疊名,對她向來直呼其名,呼來喝去。
只有在床上,唯獨在床上,僅有在床上……刑越才能找回一點點可憐的尊嚴。
想起以前被步大小姐折磨的事,刑越挪了挪腳,抽身而退。
那條尾巴沒有追上來,似乎有些失落,乖乖地盤在原地。
“好久不見,刑越。”女人有雙璀璨的瞳仁,在昏暗的光線下,杏眼流光。
滿頭張揚奪目的長發,被一支黑色木簪挽起,僅有一縷紅絲垂落在胸前。
明明是很冷豔的畫面,竟然給刑越一種,她的前妻很柔弱,很破碎的錯覺,她身體一激靈,恨不得給自己兩耳光清醒一下。
以前被這個女人欺辱的還少嗎?步窈可是十足十的小辣椒,哪裡柔弱?哪裡破碎?她怎麽能對步大小姐,有這種誤會?
兩人相對無言。
刑越不想敗下陣來,沒走也沒問,站在台階上,筆直的雙腿前後微疊,半身倚在扶手欄。
本該尷尬的場面,那條紅色尾巴卻和它主人一動不動的身體背道而馳,悄無聲息爬上台階,又一次貼近刑越,興奮地翻轉,露出柔軟底部。
“咳。”
刑越清咳一聲。
這是求偶行為……
空氣中彌漫的氣味,濃鬱到近乎快溢出窗外。
步窈有點不知所措,這種不受控制的行為,大部分出現在青少年期,成年蛇是可以自控的,她都二十八了。
哪怕她現在羞得想鑽進地縫裡,尾巴還是牢牢纏住刑越的小腿,底部細鱗瘋狂蜷縮,躁動不安,渴望得到刑越的撫慰。
寂靜的樓道裡,只有蛇鱗發出來的窸窣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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