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身邊,林紓言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指去觸碰任暄的臉頰。
溫熱的,不是做夢。
這幾個月來不是失眠就是做夢,除了靠安眠藥林紓言才能勉強睡上一會兒。
有多久沒有近距離地看任暄,林紓言貪婪地看著任暄,仿佛少看一秒鍾都吃虧。她牢牢地盯著任暄,忽然之間,她注意到對方眼瞼下淡淡的暗影。
這是,林紓言的手輕輕拂過任暄的眼睫。任暄,你也會如此嗎?
會和我一樣,因習慣於身邊人而睡不著嗎?
林紓言很快否定掉這個答案,怎麽可能,換掉自己任暄有的是替身可找。就拿昨天宴會上碰到的那個女孩來說,如果不是自己,想到這兩個人說不定已經黏在一起,甚至同床共枕……
不能再想下去,林紓言的眼神逐漸變得冰冷。
低頭再去看看任暄身上滿是自己弄出來的痕跡,潔白的肌膚上多了一些紅色的痕跡,林紓言又笑了。她笑得是那麽詭異。
任暄,你現在是不是很恨我。
沒關系。
我很開心。
林紓言俯身再次吻上那紅腫不堪的唇瓣,慢慢地探出舌尖向更深處探尋。睡夢中的人隻覺得呼吸困難,難耐地溢出一點□□。
林紓言的身子立時僵硬在原處。很快,她乖乖地從任暄唇瓣離開,直到看到睡夢中的人呼吸順暢才松了一口氣。
又過了一會兒,林紓言摟緊了任暄。就這樣靜靜地摟了一會兒,林紓言模模糊糊之間又睡了過去。
任暄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她很累,渾身上下都透露著疲倦,腦子卻異常清醒。不斷回籠的記憶讓她能想起來昨天發生的一切,包括床上……
牢牢的手圈在她的腰間,任暄輕輕一動,來不及去適應酸軟的身體,林紓言已經睜開眼睛。
完全沒有剛才睡覺時的安靜美好,林紓言凶巴巴地問,“你想跑?”
任暄的眼睛眨了一下,似乎完全不懂剛睡醒的林紓言是怎麽得出來這個結論。她想張口說話,上唇和下唇剛剛分離,嗓子開始叫囂著不舒服。
昨天晚上的記憶立時鮮活地出現在腦海。
眼前人濕潤的唇瓣,溫軟的體香,白皙的皮膚一點點染上顏色……
任暄沒有忘記她和林紓言在這張床上發生的一切。作為一個成年人,眼前的這一切並不難接受,甚至可以稱得上得償所願。讓任暄苦惱的是她和林紓言現在的狀況。
林紓言卻完全誤會了任暄的意思,“任總現在才想起來自己的清白盡失嗎?”
任暄腦海中打了個結,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她隱隱約約記得,同樣的話林紓言昨天好像問過。
“任暄,任家大小姐,任總,你抬眼看清楚,現在在你面前的人叫林紓言。”燥熱在任暄渾身蔓延,一邊忍受著體內的不適,一邊還要聽林紓言在耳邊不住地強調。
“阿暄是不是覺得很可惜,辛辛苦苦守了這麽多年的清白,卻被一個替身捷足先登。”
“不知道阿暄的白月光還會不會要你?”
“……”
任暄閉上了眼。
沉默一瞬後,她忽然覺得,需要強調一下,“我沒有替誰守身如玉。”
“呵?”林紓言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冷冷一笑,“騙自己沒用。”
你想守的,你想留的,不管是什麽,我都不會讓你得償所願。
任暄沒再解釋,很顯然,林紓言現在不會相信她一個字。仔細算算自己前前後後和林紓言在一起說的那些話,任暄也沒覺得自己沒有什麽好信的。
只是……
“你沒有必要,為了恨一個人,搭上自己。”任暄抬頭。如果是在正常的情況下,和自己喜歡的人發生這些,任暄試著想象一下那種場景,似乎美好的讓人陶醉,清醒的早晨應該是情意綿綿,或許紓言會縮在她懷中在眯一會兒。
現實卻是,紓言冷冷地誤以為她是為白月光守身如玉。
既然都這麽認為了,任暄心中泛起無邊的苦澀,按照書中設定,紓言現在應該是恨自己,恨到斷情絕愛,想狠狠地報復自己。
為了恨,不必把自己搭上。
“你說什麽?”林紓言不可思議地看向任暄。她以為自己恨她?
前後不過幾秒鍾的時間,林紓言道,“對,沒錯。我是恨你,任暄,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
雖然心裡有準備,任暄還是渾身一顫。親耳聽到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我恨你把我耍得團團轉,恨你把我哄得高高興興轉頭對著一堆照片情意綿綿。”
“紓言……”任暄以為她是想讓林紓言發泄出來的,可當林紓言真說出口,任暄隻覺得疼痛難耐。
“任大小姐是不是覺得我作為一個替身特別可笑?”
任暄立馬搖頭。
林紓言還在說,“我是很可笑,什麽一見鍾情,什麽兩情相悅,不過都是我以為的……”
“紓言。”任暄喊住林紓言。
“阿暄為什麽不聽?”林紓言輕笑,“阿暄是對我這個替身有了一點點的愧疚嗎?”
不,你不是,你不是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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