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衛生間。”任暄很快收回視線,禮貌地詢問林紓言方便不。
“方便, 方便。”林紓言恨不得讓任暄現在進去。衛生間的門一關, 林紓言一個箭步衝進房內。亂糟糟的衣服先拿起來, 沒時間折疊整理, 直接扔進櫃子。林紓言快速地鋪平床單, 幾下將被子疊好,再幾下扶好錯亂的小東西,望著滿桌子的飯菜卻發了愁。
“你沒吃飯?”任暄走出來, 這才問上一句重點,看著餐筷都沒打開, 任暄便知,這些菜只是蓋子被拆開, 實際上是一筷子未動。
“我,吃了。”林紓言心虛,她不是一個擅長說謊的人。在任暄面前撒謊就更難了,為增強可信度,林紓言說,“我和同事在樓下吃的。”
“吃的什麽?”
“吃的,米線。”
“樓下有米線館嗎?”
“有啊,往東拐就是了。”這個題正好會,林紓言暗自慶幸,她到達這個酒店時注意到不遠處有家米線館。她回答地像模像樣,仿佛真有其事。
“往左嗎?”任暄挑眉,似笑非笑,“我怎麽沒有看到,好像在西邊,我剛才就是從那裡過來。”
難道自己記錯了,林紓言頭頂仿佛劃過一個大大的問號,剛想說些什麽,耳邊傳來女子的低笑。
任小姐在誆她!
再沒有比此時此刻林紓言更能意識到這件事。
她的記憶力沒錯。
“我是在笑,”任暄似乎想掩飾起自己唇邊的笑意,輕輕地用手側擋,還是沒忍住,“某人在撒謊!”
“沒,沒有。”一眼被人道破,林紓言像隻被踩了尾巴的貓咪,直接跳起來否認。可惜對上淡定自若的任暄,還是沒有什麽底氣。
“哦?”任暄的聲音微微上揚,“不如你告訴我,一碗米線多少錢?”
“亦或者,我們省點時間,麻煩紓言給我看看付款記錄,可不要告訴我你用現金哦!”
“任小姐——”林紓言編不下去了,別別扭扭地轉身,擺明了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任暄及時止損,沒再繼續逗弄炸毛的女孩。林紓言背對著任暄,腦子裡閃過的一會兒是失禮,一會兒是扯謊被戳破的羞恥。
“林紓言,”任暄主動邁進一步,“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真實。”
“真實?”
“是啊。”任暄點點頭,“你有沒有發現,你在我面前,很多情況下,都很拘謹。”
“我不是你的上司,不是你老板,更不是你老師,你也不是挨批的員工和學生。”
任暄坐到桌前,絲毫未動的飯菜就在眼前,“你故意說你吃過,是擔心我看到這些會多想?”
“如果你不喜歡,”任暄搖搖頭,淡淡地說,“你可以告訴我,下次我定些你喜歡的,怎麽樣?”
“不是。”林紓言輕輕搖頭。
“那是什麽?”任暄趁勢問。
“是我很煩。”林紓言心一橫,既然瞞不過去,索性說出來,“我在想事。”
“我可以了解一下嗎?”
林紓言不說話。
“不行?”任暄點頭,抿了抿唇,“明白了。”
“現在要吃飯嗎?”
吃飯?林紓言眨了眨眼睛,完全不知道任暄怎麽跳到這裡。
“這麽多飯菜,浪費可不是好習慣。”任暄輕笑,“不吃晚飯也不是個好習慣。”手指靈活地在手機上按下幾個鍵,任暄將打開的蓋子合上。大概過了幾分鍾,酒店的工作人員敲門,任暄將裝好的飯盒遞上。
林紓言全程在旁邊觀看,看著任暄嫻熟地收起打包好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做起這些小事利落麻利。而她,竟然不知道酒店裡還有這個服務。
“一會兒就好了。”任暄想想,又多說了一句,“做演員,需要顛倒時間作息,偶爾也顧不上吃飯。不過,身體是自己的,不管你有什麽心事,都要先吃飯。”
“嗯。”林紓言狠狠地點頭,“任小姐也是。”
“我?我作息規律。”這家公司有它既定的劇情要走,任暄現在奔走,只是為了讓自己有個事情做,順便更好地了解這個小說世界。
經過這幾個月的了解,任暄完全相信,劇情的力量果然是巨大。否則以任家這麽一個龐大的企業,即使衰落也不會像小說中描述的那麽短。瘦死的駱駝還比馬大。
門鈴再次響起,“看來熱好了。”任暄回頭。
“我去。”林紓言推開門,卻不是工作人員。
“紓言,”宋糖進門不待林紓言說話,自動把門跟合上,興致衝衝地說,“我剛剛合計了一下,咱們確實比不上任家,可比不過不代表沒希望啊。”
“你可以高嫁啊,這個就叫嫁入豪門。”
娛樂圈這樣的事情一抓一大把。雖然任家這個豪門比其他家確實豪了點,但正因為站在生物鏈頂層,任暄無論找什麽對象可不都得往下找,說不定人家根本就不在乎這個,畢竟財富家世人家樣樣不缺。
林紓言已經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捂住宋糖的嘴,也僅僅含含糊糊堵住宋糖最後的“嫁入豪門”幾個字。
被捂住嘴的人是一百個不服氣,她隻當林紓言不好意思,掙扎著要掙開林紓言的手,繼續闡述她那些深思熟慮的理論,完全沒看到林紓言不斷地給她使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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