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暄接過餐道謝卻並沒有及時關上房門,往外掃了一圈,空曠的樓道冷冷清清,正當任暄準備關上門時——
臨近走廊的盡頭,踉踉蹌蹌的中年男子,高挺著啤酒肚,渾濁的眼睛半睜開,攙扶著他的是個三十歲左右的濃妝女人,一雙精明的眼睛下堆滿笑容,“張導,這邊……這邊請。”
轉眼之間,被稱為張導的男人和說話的女人就要走到房門前,任暄進房回避。
零星的幾張紙沒有告訴任暄女主是誰,但告訴了她一個關鍵情節。兩人的第一面就是“任喧”在酒店救下遭遇潛規則的女主,女主滿懷感激,幾面之後,“任喧”提出包養合約,女主簽下。
這是書的開始。
時間地方都對上了。如果今日在這裡碰到有人被潛規則,這個人是女主的可能性極大。
安靜地用完餐,任喧打開窗戶,從上往下看,又拿起酒店的介紹圖片。這是一家五星級酒店,任喧所處的這棟樓並不高,她住在四樓。酒店的配套設施齊全,游泳池、健身房、咖啡廳、棋牌室等應有盡有。出差選在這裡在情理之中。
在房間裡踱步慢走兩圈,又出去走動一圈,沒有任何發現的任喧再次躺到床上閉目養神。腦海裡不斷閃現剛才所見所感,始終覺得怪怪的。
酒店,潛規則?
總不至於在眾目睽睽之下,將所有的房間都查看一番。這個小世界的情節錯亂了,但並不是所有都錯亂了。如果遇到女主這個情節沒有錯,也許不一會兒女主就會自動出現在她面前。如果錯了呢?
到底是主動出擊還是守株待兔,任喧陷入兩難。正在此時,隔壁傳來咚咚的撞擊聲,似乎是有什麽東西重重地砸在地板上。
這家酒店隔音效果很好,如果不是發生了什麽特殊情況,絕對不可能有這麽大的聲響。間隔只有短短的幾秒,又有什麽倒了下來……
任喧推開門,心裡忽然有了一個猜測。
這麽大的響動,酒店工作人員很快出現在走廊。一人見任喧出來,耐心地和她道歉並承諾他們會盡快解決,另外一人去敲隔壁房門。
一分鍾後,門開了,是那位醉酒的張導。
他的酒似乎是清醒了。半裸著上身,松松垮垮的浴袍套在身上,看起來是剛沐浴完,對於敲門的人沒有什麽好臉色的嚷著。
“先生,”工作人員微笑問好,又說,“樓下有人投訴您這裡聲音較大。請問您這裡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嗎?如果有,我們可以幫忙。”
“老子不小心摔了一跤。”聽到人問,中年男人罵罵咧咧地說浴室的地板,“你們這裡的地板是怎麽回事,會不會選?要是老子有個三長兩短,你賠得起嗎?”
對於男人的無理取鬧,工作人員依然是揚著笑臉保證他們會盡快解決,同時提出要進屋查看。男人卻沒了耐心,“老子要睡覺,睡覺,懂嗎?”
“可是—”
“信不信老子也去投訴你!”
糾纏之間,一名瘦瘦高高的經理跑了過來,弓腰和男子道歉,低低地說了幾句,又轉頭讓兩個工作人員離去,看樣子是準備自己解決。
從正門看來是不會知道隔壁發生什麽了,任喧忽想起酒店的格局,趕緊往陽台跑去。
這一看,任喧的腦子空白了一瞬。
燈火幽微,頭頂上的漫天繁星卻讓任喧把對面陽台的景象盡收眼底。
慌亂瘦弱的女孩,身上衣服凌亂,發絲散披,靠著柱子半蹲著,手上撕著藍色的布料,任喧一眼就認出來這是酒店窗簾。
可能是質量原因,也可能是年輕女孩沒有什麽力氣,她用盡全身力氣也隻撕開了一個口子。這一個口子對她來說卻已經是全部的希望,同時她的眼睛也在往房內瞥去。
她手上動作不停,自然沒有精力去發現別人正在探視她。
任喧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心中想法得到驗證,沒敢耽誤,也慌忙把自己房間的窗簾扯了下來。不同的是她房間裡有剪刀,任喧很快把繩接好,又找了一個穩定的著力點系上。
“需要幫忙嗎?”任喧朝著對面陽台輕喊了一聲,語氣平淡,就像是和對面人閑聊了一句“今晚星空真好!”
女孩被驚醒,恍惚間才發現對面陽台也有人。任喧沒有給她多余時間反應,直接把繩子拋了過去,“從四樓下去不如來這裡。”
從一個陽台翻到另一個陽台,腳下是十幾米的高空。對面人的眼神是那麽的讓人信服,事實上,女孩早已經沒有什麽路子可以選。
她被下藥了。
渾身酸軟無力的身體不會給她過多的時間,女孩知道,過不了一會兒意識就會崩潰。沒再猶豫,女孩扶著欄杆支撐著軟綿綿的身子,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和力氣,真的站起來握住了繩子。
“放心,我會接住你。”任喧跟她保證。
女孩沒有說一句話,她的動作表明了一切。
艱難地翻過欄杆,大約兩米的距離,向外卻只有幾公分的寬度,十幾米的高空,剛試著踩上就有風在耳邊呼呼作響,女孩軟綿綿的身子搖搖欲墜,似乎下一秒就要墜下去。被握著的繩子在不斷顫抖,任喧一邊穩著繩子一邊嘗試著拉上女孩的手。
“人呢?”從門口折返回來的男人見房間裡的人沒了,破口大罵,“小婊子,撓了老子一身傷,還想藏起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