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紓言不行。
她是孤兒院出身,除了小可,在這個世界上最親密的人就是自己。人這一輩子,除了前面將近二十年的光陰是和父母一起度過,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和愛人一起。
任務失敗,任暄會真正死亡,這個世界會重啟,會不會有下一個任務者的到來任暄不清楚,光是聽到上一世林紓言的悲慘遭遇她就忍不了。
沒有自己出現的那個世界,紓言會在那夜絕望地從樓下跳下去,不會死,但會造成終生的腿殘疾。厄運接二連三而至,在那麽一個娛樂公司裡,又碰到唯一的妹妹被車禍撞擊成植物人……
那些苦難,任暄不敢回想。
她需要任務成功,她想和紓言在這個世界裡平平安安地生活下去。
這個主意一打定,任暄便親眼看著紓言走進咖啡廳和任暄聊起來。
讓任暄沒想到的是,宋菁會把自己的身份給坦白。
或許也預料到了吧。任暄輕歎,伸手摩挲地對放白皙的臉頰,“紓言,無論我是誰,我都會陪在你的身邊。”
林紓言的眼淚止不住地冒出來,一滴兩滴,根本不受她控制地從眼角滑落,落在臉頰上,滾落在任暄的手掌上,更是掉進任暄的心裡。
“紓言……”任暄有些慌張地想去抹掉這些淚痕,哪知林紓言哭得更凶了。
阿暄承認了,阿暄回答她了。
她好像在發泄,想把自己這些天故作的冷靜自持都給她發泄出來。
林紓言是下定決心準備裝一輩子的。
阿暄喜歡她這張臉,喜歡自己的性格,那她就好好利用這些讓阿暄徹底離不開她。
離不開又如何呢?
自己始終都會是那個未曾謀面女人的影子。
可林紓言目前能求到的只有這麽多。
現在忽然又告訴林紓言,阿暄沒有白月光,林紓言該欣喜,同時又被任暄隨時離開的厄運籠罩,現在聽到任暄給她做這個保證時,林紓言隻想哭泣。
“阿暄……”林紓言也想擦去自己臉上的眼淚,可她忍不住,“我不想哭的。”阿暄曾說過,眼淚是一顆顆美麗的珍珠,不能隨意掉的。
“我知道,我知道的。”任暄柔聲道,把人攬到自己的懷裡,輕輕地拍打著林紓言的後背,“是我不好,總是惹紓言掉眼淚。”
“阿暄沒有不好。”林紓言啞著聲音道。
自始至終,阿暄都是對她最好的人。阿暄也是天底下最最溫柔的人。
“傻瓜。”任暄心裡柔軟到說不上來話。沒拿她當替身就是好嗎?說留下來陪她就是好嗎?
若是在一個正常的世界裡,紓言本該遇到的就是一段沒有波瀾只有甜蜜的戀情。
最開始,自己是要拉上一位無辜的女孩,騙感情,利用她的。
林紓言才不管這些,她隻想確認阿暄說過的話是不是真的,“阿暄說,陪著我,要算話。”
“算話。”任暄滿口應下來。
“那,”林紓言揉揉酸澀的眼睛,眼珠子不停地轉動似乎是在想一個什麽好的辦法確認。可在這空空的車裡,好像並沒有什麽東西是能夠做出諾言。
“阿暄,我們回家。”林紓言瞬間去掉眼淚,中氣十足地說。
“好。”任暄只是短暫地愣了幾秒,牽上林紓言柔軟的手,兩個人一刻不松地上樓。
門鎖一開,任暄就被林紓言拉進書房。鋼筆,白紙,椅子拉開。
這是做什麽?任暄挑眉,在林紓言的示意下還是乖乖地坐在椅子上。
直接把鋼筆遞到任暄的手上,林紓言的眼神裡飽含愛意又帶著期待,不過她沒有說一個字。
這是,要她寫剛剛說過的話?任暄忽然明白過來。
“好吧。”任暄妥協道,“我寫。”
林紓言的眼睛亮了起來,一眨不眨地想盯著任暄落筆。
“紓言。”任暄的臉難得紅了一下,試著商量道,“你能不能扭過去。”
對方沒有反應,很顯然,林紓言並不想動。
“聽話,”任暄哄道,又保證道,“就這一次。”
眸光一頓,林紓言想了想,慢慢地轉過臉,耳邊傳來輕輕地筆尖劃過紙張的動靜,一秒,兩秒,林紓言掐著時間,直到傳來一聲,“好啦!”
林紓言迫不及待地轉頭,想把任暄寫的這個承諾放進鎖起的箱子裡,她一定會好好保管,她會不讓這張紙有一點點的損傷。
對了,她要找這個人把這張紙給裱起來。
這樣才來保存長久。
可當林紓言的目光觸碰到紙張時,林紓言愣住了,這紙張寫的是……
“紓言。”任暄順勢把發呆的林紓言拉到自己腿上,懷中人沒有掙扎沒有躲避,任暄伸出一隻手摟住林紓言的腰肢,講林紓言抱在身前,確保她不會掉下來才道,“這裡沒有我的私章,不過即使有,它也不屬於我。”
任家大小姐的私章,自然有她真正該屬於的人。
以前這些話任暄不會說,現在紓言已經知道,便不用避諱。
那枚私章代表不了自己的的話,別的方式可以。
任暄伸手,林紓言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不知何時放在書架上的紅色印泥已經被放在書桌前。任暄打開盒子,鮮紅的顏色暴露在二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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