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思嘉抬頭, 見孟薑在看她,遂看回去,開口問:“怎麽呢?”
孟薑眯了眯眼,紅唇微勾:“我有些上頭了。”
齊思嘉以為自己聽錯了,問:“什麽。”
孟薑沒多做解釋,好像只是單純說說自己的狀態,有一下沒一下晃動高腳杯,唇湊過去抿一口酒。
又去看齊思嘉,齊思嘉實在太一本正經了,叫孟薑發現好像只有她自己陷入這種被蠱的思緒裡,上頭了。
茶水攪動,晃的腦袋暈,情緒到這裡,服務員把菜上齊,說完您慢用後。
孟薑抬起頭,叫她:“齊思嘉。”
齊思嘉抬頭:“在。”
“你這些天是什麽意思。”孟薑玩笑口吻問:“跟我說說,好叫我心底有個底。”
齊思嘉揚眉:“怎麽忽然這樣問?”
“因為你最近態度有些奇怪,我有點不確定,像是……”
孟薑停頓了一下,腦海裡出現上回在齊思嘉家裡,這人洗澡全程無視她的神情,但這個時候境遇跟上回截然不同。
“像什麽?”齊思嘉一刹撐眼。
“沒把我當女……人?”孟薑被這麽盯著問,隨口說出同學聚會那晚心裡話。
隻唇角笑意不變,眼底有有恃無恐的意思,自信時過境遷,她們關系絕對不是當初的狀態能界定。
曖昧遊戲不能隻她沉浸其中,要拉齊思嘉下水的企圖昭然若揭。
齊思嘉被逗笑了,透光鏡片反光,視線短暫在她胸口停留了幾秒,岔開話題,一本正經說:“你說這話像話嗎?醫美的確什麽都可以仿造,但你這種身材,我能違心腦補,你是變性人?”
孟薑要被她這個仙氣盯沒了,索性視線移。用同樣一本正經的眼神丈量了她的:“不用妄自菲薄,你也不差。”
鯨坊齋的菜色以南方菜為主,偏甜口,頭盤小點精致。
吃飯不聊天,聊天不吃飯,擺好碗筷。
齊思嘉也沒去看孟薑,說:“非要知道?”
孟薑點頭。
“先吃飯吧。”齊思嘉說:“吃完飯,我告訴你。”
孟薑垂眸,她再聰明不過的一個人,齊思嘉委婉讓吃完飯談而不是直接給答案,意圖太明顯了。
之所以定飯後,恐怕擔心飯前說了不好聽的話,影響彼此情緒。
心下了然,孟薑玩笑的口吻:“剛才那一通問話,你當沒聽見的概率有多大?”
這話沒法接,齊思嘉隻笑笑,夾一隻蟹餃,筷子戳破面皮,滿杓的湯汁,她對著青瓷杓吹了吹,吧唧一口,喂入嘴巴裡,湯汁濃鬱,味蕾都舒服了。
再抬頭,見孟薑什麽也沒有吃,隻心不在焉拎著高腳杯,往嘴裡灌紅酒。
齊思嘉原本公筷夾住的蝦餃,轉了方向,丟到孟薑碗裡:“嘗一個?”
孟薑一愣,忽然笑了。
她們只有在熱戀的時候,齊思嘉才會把所有的體貼和溫柔給她,因為齊思嘉從頭到尾就是個冷淡的人,她甚至有時候不解風情的理解不了別人話裡話外撒嬌的投懷送抱。
但也有例外,在孟薑教會她怎樣戀愛的那些時光裡,齊思嘉是個完美伴侶。
所以又似乎並不如最壞猜測那樣,恩斷義絕。
孟薑原本以為兩人現在不上不下的關系,她很有耐心應付,但自負了。
被這樣纏綿的釣著,再來幾下,孟薑遭不住。
一頓飯有將近一個小時,兩人都沒怎麽說話。
酒足飯飽,她那些面面俱到的社交本領根本一點都沒有使出來。
“現在能說了嗎?”孟薑乾脆來了句直的。
齊思嘉:…
視線對上,孟薑明白了,她又笑了下,不閃不避道:“我猜你想說,把我當朋友。”
齊思嘉微愕,還沒來得及嗯聲。
孟薑把椅子往她那邊挪近一些,收起唇角開玩笑的痕跡,語氣認真說:“剛才遇見葛雅茹,有句話可能有些冒犯。。”
“你說。”
“那天醫院裡她對你說的那些話,我全部聽見了。”
猛地轉變話題,齊思嘉在腦海裡轉了下,反應過來,孟薑這是在說上回,她和葛雅茹在醫院裡的談話。
“就怕你提起這個。”齊思嘉無奈的笑了笑。
“那說說唄。”孟薑支棱著下頜,目不轉睛與齊思嘉對視:“葛雅茹說你刻薄,對每一任女朋友都零容忍。”
“為什麽啊?”
她語氣慢悠悠的,即使兩人之間隔了一個座位,但她身體前傾,做出側耳傾聽的姿勢:“怎麽對我,還能做回朋友關系。”
齊思嘉被問得有些答不上話來,心裡歎息一聲,孟薑實在太聰明了,這人要想更進一步,有無數方法去戳破這層窗戶紙。
可以預料到孟薑手裡的牌都還沒有打完,齊思嘉要不答,孟薑接下來還可以問另外一句:“為什麽分明在感情上刻薄至此,交的女朋友卻是玩得很開的那一類型。或者談的都是些性格爛的人,從頭到尾潛意識裡,是不是就奔著分手而去的。”
這些齊思嘉根本給不出答案。
孟薑在她眼底意味著什麽,事實上齊思嘉自己也沒有完全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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