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把火是她最近接的私活,點睛一筆,把《廢土》電影后續劇情盤活了。
劇組導演是酒癡,凡酒宴喝酒,會把編劇改編張力和女主演技打包誇一遍。
圈內人有圈內人察言觀色,審時度勢的能力。
女導演先前與廢土劇組導演認識,特意抽空探班,親眼見過一場孟薑爆破戲,無論從演技還是多維度劇情拍攝出來的張力,都幾乎叫人拍案叫絕。
同樣身為導演,哪怕只看過這一幕戲,也能知道這部片子後期製作有多麽精良,怕是明年奧斯卡提名都穩了。
女導演心理有了判斷,才上門尋求合作。
黑人助理湊在齊思嘉耳邊,小聲跟她介紹兩人情況。
中年女士叫梅原是《審判者》劇組導演,北美棕櫚獎唯一一位女性新銳導演,她身邊的男人叫江藤條,懸疑小說作家,《審判者》導演組跟拍編劇。
待黑人助理介紹完兩人,齊思嘉才把頭抬起來。
女導演這會兒已經迅速從江藤與齊思嘉認識的震驚中調整過來,她反應很快,挽住江藤條的胳膊,走到齊思嘉面前。
滿臉堆著笑,把江藤讓出來說既然大家認識,一起吃飯。
齊思嘉不假思索拒絕,說:“我和江藤先生不算認識。”
聞言江藤條古怪笑了一下。
女導演回頭,這人又迅速了一副表情,縮著脖頸解釋:“只見過一面。”
他這個前後反差的神態,黑人助理看得一清二楚,雞皮疙瘩都出來,再次錯動腳步,不著痕跡把他投向齊思嘉的視線擋開。
公事公辦說:“合作您應該跟運營部談,堵在這裡不合適。”
事實上女導演在找上齊思嘉之前,去過right辦公室,得到答案當然婉拒。
她態度還算誠懇,說:“不好意思,冒昧打擾您,實在是劇本問題走投無路,想看看能不能找您談談,價格方面都隨您開。”
“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黑人助理說:“我們齊老師今年手裡工作已經滿了,不可能再抽出時間進組。”
“前幾天我去《廢土》劇組探班,那邊導演跟我有些交情,他說您人很好的,心軟。誠心求您進組,您未必不答應……”女導演說到這裡,覺得這好聽話是虛的,從包裡掏出一個十分厚的牛皮信封,堆著笑遞過來。
信封裡的錢明眼人一眼看出來。
黑人助理翻了個白眼,心說,《廢土》劇組裡有孟薑那能一樣嗎?凡你們劇組能請到孟老師,齊老師也能為你們破例辦事。
涉及到齊思嘉私事,黑人助理忍了忍沒吭聲,把目光轉向齊思嘉。
齊思嘉看都沒看那個信封,跟不太認識的人說話,她臉上一貫看不到情緒。
冷漠的仿佛置身事外,給人距離感,她語氣冷淡對女導演說:“理解你們的心情,但我個人精力有限,沒有計劃再接手另外一部電影製作,至於別的,您還是收回去。我這裡,對誰都一樣。”
女導演神色尷尬的把紅包抻著,說,您別介意,我隻想跟您交個朋友。
這話還沒說完,便被日本男人打斷。
目光仍落在齊思嘉身上,話是對女導演說的:“既然齊小姐拒絕,我們不便為難,她不會答應您的。”
話落深深看了眼齊思嘉,齊思嘉面無表情與他回視。
片刻後,仿佛看出好笑的事情。
日本男人再次擠出古怪笑容,用看同類一般的眼神轉向齊思嘉,充滿興味邀請說:“齊小姐,下回谘詢室見。”
齊思嘉沒回這話,帶著黑人助理轉身走了。
走出一段距離後。
“老師,剛才那位日本男人看您的眼神有些奇怪……”黑人助理欲言又止,總覺得那人不太正常。
齊思嘉笑了笑:“沒事。”
“誰看齊老師了。”耳邊吹來一點喘息的潮氣。
齊思嘉腳步一頓,溫吞轉身,便看見孟薑站在側手後邊的位置,她手捧一大束海棠花,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的。
臉上沾了雨水,長卷發披散下來,發絲貼著白淨臉側,唇色有些淡,應該卸完妝直接過來了,口紅都沒有塗抹。
本應該素面朝天的扮相,卻因為大開大合的五官,即使素顏不比以往精致,發絲隨意搭在臉頰,襯出別樣的慵懶氣質。
海棠落入齊思嘉懷裡,齊思嘉用左手將花抱住,右手垂下來,手背碰上孟薑的,孟薑自然而然把自己的手送入齊思嘉手裡。
“什麽時候來的?”頭頂一盞白熾燈,光亮散在眼底,有種過分柔和的溫暖泛在齊思嘉眼底。
孟薑答:“剛剛啊。”
黑人助理看得愣住,轉頭,發現剛才那位日本男人不知什麽時候也出現在角落,同樣盯視兩人。
黑人助理眉頭緊鎖,用寬厚的背擋住那個男人興味的目光。
拋開面對齊思嘉時故意削去年齡的靦腆,孟薑有種事故的成熟在,對旁人不算友好的探究目光迅速感知到,順著視線越過齊思嘉肩頭,朝走廊陰影裡瞟。
那個男人已經背過身,走了。
她歪頭問齊思嘉:“那是誰?”
齊思嘉垂下眼,想了想,叮囑孟薑:“他有精神分裂症,具有攻擊性。以後看見他離得遠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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