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沒有松開。
齊思嘉低眸,對上孟薑不得到甜頭不罷休的眼睛,沉默了片刻,直接環住孟薑的腰,將人往身後的樓梯間帶了一下。
樓梯間四下無人,兩側門都被關上,把剛才落在兩人身上的視線完全遮擋住。
齊思嘉傾身叼住孟薑的唇瓣,蜻蜓點水的一個吻,原本真沒想過在外邊跟孟薑做什麽,畢竟公眾場合,孟薑身為公眾人物,她動情時,眉眼勾人的媚態,一不小心便能被有心人傳出去。
齊思嘉吻得克制,碰了一下。
叫孟薑還沒來得及感受到,這個吻便結束了。
見手還是被攥緊握住,齊思嘉低眼問:“還要?”
孟薑眯著眼,眼尾勾著,也不說話,笑吟吟看著齊思嘉。
一個星期沒見,話還沒說兩句,企圖心表達的倒是明明白白,一點沒有把心思收著斂著,孟薑直勾勾盯著齊思嘉,笑了下:“不然呢?”
“我過來是為確定關系。”孟薑含笑說明來意。
這回答太騷了,談都不談,就要先要了。
跟孟薑確認過眼神,齊思嘉低笑出聲,她沒有什麽包袱的低低地喊了聲姐姐:“你都不會害臊嗎?”
孟薑:……
見她無所謂害臊不害臊,勾著齊思嘉脖頸,在她側臉親了一口。
齊思嘉被逗笑了,手指往上抬,指了指樓梯間斜上角監控,孟薑抬眼看了一下,錯動腳步,把臉埋在齊思嘉肩頭悶笑。
“那怎麽辦,親都親了。”
“親什麽了?”
齊思嘉一把拉住孟薑往身後塞,側門到牆角的位置是監控盲區,她比孟薑稍微高一些,抵在她面前,正好能夠把孟薑的臉身材完全擋住。
做完這些,見孟薑眼尾往下彎的笑,眼尾發紅。
像鉤子一樣往齊思嘉心裡戳,齊思嘉抿唇,抬手撥了撥孟薑黏在頭上的發絲,聲音放得低:“你這個反應叫我有些意外。”
“那我該做出什麽反應?”孟薑問。
“嗯……”齊思嘉垂眸,狀似認真在思考:“驚訝?生氣,害怕?沉默?”
“都沒有。”孟薑說:“因為不太意外,這麽多天你在我眼前明裡暗裡埋下那麽多的伏筆,這裡碰上了,還有什麽想不明白的呢?”
齊思嘉迎上孟薑的目光,很深很重的看了她一眼。
被那樣沉靜的目光審視掃過,像是一刹那被看穿,孟薑笑得坦然:“好吧,還是有一些情緒在。”
“一點感慨。”孟薑說。
“什麽?”齊思嘉意外掀開眼皮。
孟薑唇角笑容加深,她生的白,背光逆影,光束落一層暗影投射在嫩白的臉上,襯出五官無一處不是精致。
齊思嘉低眼,便看見孟薑唇角裹了笑,手指小小的一根,繞著齊思嘉一縷黑發,往上纏。
黑與白交錯的手指在眼前晃來晃去,勾著齊思嘉的視線,孟薑說:“感慨不虧是你,齊老師。”
頭髮絲繞到齊思嘉的胸前,手指懸停在那個曖昧的位置,孟薑翹著唇,媚眼如絲問:“你們作家都那麽會埋伏筆嗎?其實真相早就在眼前了吧,為不讓我意外,你把這件事抽絲剝繭安排的穩穩地,過去有那麽多的有跡可循。”
自從確定關系後,齊思嘉說過好幾次,想慢一點穩一點的關系。
原來都在這裡。
她宛若一個筆力高超的詩人,這麽多天落筆給孟薑的故事裡,伏筆用盡,不給任何意外的叫她穩穩地接住,並不感到絲毫的意外。
無論是那天的采訪還是無數次戛然而止上頭的親吻。
都是一場蓄意為之的深情。
孟薑看向齊思嘉的眼神,處處都是柔軟。
齊思嘉沒什麽好隱瞞,隻笑了一下,也不接話。握住她作亂的手,像是隨她怎麽定義。
“那天在車裡,我說錯話了。”
孟薑垂眸,沒給齊思嘉說沒關系的機會。
直說:“其實我沒有在說謊,你見過陳婷,雖然她是我媽,我不見得會跟人編排她有病,不過她的確心裡有問題,打小她在我面前就在犯病。那些觀念根深蒂固培養出來的,我從骨子裡就不相信任何精神有疾病的患者發病時能控制住自己的行為,但如果這個病你也有的話……”
孟薑頓了頓,徑直看入齊思嘉眼底:“就算了,原則可以不要。你叫我舒服,從來未有過的一種喜歡。即使不做那麽多鋪墊,你把我寫成悲情角色,我也沒什麽的,結局注定還是會圓成一個圈,再回到你身邊。”
“只要不涉生死,我甚至慶幸,甘願退讓一步,去原諒這個世界帶給你我的所有荒蕪。”
孟薑微微仰著臉,看著齊思嘉說。
最壞的局面她其實都預設過了,直到在診療室遇見齊思嘉。孟薑腦海中最後緊繃的一根弦松懈下來的同時,發現沒有比這更好的結局。
像是寒冬裡,正迎來熾熱的雪,落在皮膚上,比預想中要溫暖。
她們在狹窄的長廊對視,齊思嘉黑沉沉的眼眸,一錯不錯的注視著孟薑。
有人推門下樓,齊思嘉眼神仍舊沒有變,她不著痕跡往後讓了一步,手臂將孟薑攏在懷裡。完全擋住那人越向孟薑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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