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傭沒有好好照顧你?”孟薑任由齊思嘉的手在眼睛上揉了揉,轉移話題問。
“沒有的事,菲傭缺錢,蔚雲芳一分沒少給她工資,有合同在身,除非想坐牢,不然不會虐待我。只是把我放在一個華人開的漢堡店裡,白天去做兼職,那時候除餓肚子外,其實她對我還不錯,至少每天都會把我送回家。”
齊思嘉指的“不錯”,是菲傭沒有把她賣去黑市。
這話落入孟薑耳朵裡仿佛跟針似往裡扎,同樣的父母孟薑也有。
但孟薑從小擅長玩豪門那一套三六九等把戲,越過家裡兩位面和心不和的夫妻,哄得老太太青睞。
孟家上下,她始終不同,是孟遠行唯一的女兒,憑著這個身份,那幾個老爺子跟外邊人生下的叔伯們以及他們的兒女,在老太太眼底自然一點風光都比不得她。
於是幼年時,哪怕孟薑爹不愛娘不疼,她仍是北城孟小姐,錦衣玉食長大,圈子裡別人需要供著的存在。
同樣身為豪門千金的齊思嘉,卻只有挨餓的遭遇,除非是被親人無視徹底,否則說出去都是圈子裡的笑話。孟薑用手指撓了撓齊思嘉的手心,一言不發盯她。
齊思嘉失笑:“別用這種眼神盯我,我活的比很多人都幸運。在芝加哥漂泊半年,我認識了right,拜師學習。現在你看到了,我天賦很不錯,學習挺成功,大學那陣兒已經可以獨立完成劇本,稍微出名一些,往後都沒有你第一次遇見我的時候那麽捉襟見肘。 ”
“齊鈞蔚雲芳從來沒有在錢上苛待我,只是高二那年……”齊思嘉語氣一頓,想到大橘被夾斷腿的那段,她卡了一下。
孟薑將她表情收入眼底,心底有種說不上來的情緒在,她本意很想聽聽齊思嘉的過往,以及齊思嘉的現在,還有孟薑不知道的東西,但話說到這裡。
孟薑不打算聽了,那些東西像是撕掉瘡疤一樣,齊思嘉嘴上說不難受,然而每一個字落下來,砸在孟薑心臟上,她難受。
松開交握的手,孟薑站起身。
茶幾上有套擺好的茶具,茶壺裡是齊思嘉先前泡好的茶水。
孟薑用手背試了試杯壁溫度,給齊思嘉倒了一杯茶。
“潤潤嗓子,很久沒聽你一次說這麽多話。”
齊思嘉抬眼看她:“你困了?”
“困。”孟薑不怎麽漂亮的打了聲哈切說:“齊老師,今晚不說這個了,怎麽樣。”
齊思嘉盯著孟薑飽含垂青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唇角翹了翹,抿出一抹極細的笑痕。
“笑什麽?”孟薑被看的不好意思問。
齊思嘉不回她,唇角那抹笑淺淺的,視線移開,也沒有消失。
“原本我一開始想跟你聊的也不是這個。”
孟薑臉上裝樣的倦容當即一掃而空,她站著,齊思嘉坐著。
兩人目光對視上,孟薑把茶杯放下,挨著齊思嘉身邊坐下,把手又一次送到齊思嘉面前,這回齊思嘉毫不猶豫牽起來,主動在孟薑手心擾了擾。
孟薑垂眸,聲音有些啞說:“你說,我想聽。”
屋內一盞暖黃的燈光,齊思嘉側過身,兩人面對面十指相扣坐在沙發上,很近的距離,也很曖昧。
事實房車內更親密的舉動都做了,這會兒燈光泛黃,空氣裡勾連著一點熱度並沒有降低。
齊思嘉瞄了眼冰箱,忍住去拿冰水的衝動,忽然有些後悔這個時候聊感情。
她猶豫了下,才開口:“你上回說追我……”
孟薑掀唇截了話:“現在也在追。”
齊思嘉嗯聲: “無論你想怎麽追,我現在都願意跟你試試。但我可能跟你想象的我有很大出入。”
她把話說的十分直白,孟薑有些吃驚,張了張嘴沒說話。
齊思嘉仍用慢條斯理的語調說:“有人曾經說我控制欲強,潛意識裡喜歡掌控住社交界限……我不清楚我這種緩慢的相處,有沒有令你不舒服。”
齊思嘉低眼,與孟薑目光撞上。
“我很舒服,你讓我很舒服。”孟薑語調更啞了,但她很認真再說。
本意沒有打算距離這麽近,然而兩人手臂挨著手臂,細腿挨著細腿,齊思嘉呼吸稍微重一些,便噴灑在孟薑耳廓處,四目相對,孟薑難挨這一下灼燒。
抬手撩起卷發,別在耳後,耳垂正對著齊思嘉的視野,那處微微泛著淺紅,齊思嘉聲音都低下去:“孟老師,要不要給你拿杯冰水。。”
孟薑欲蓋彌彰把頭髮放下來,不知怎麽地,對上齊思嘉目不轉睛的眼睛,兀自笑出聲:“別了,你真去拿了,我會更害羞。”
之前齊思嘉談家庭狀況的時候,她們都都沒有眼下的曖昧,此刻兩人手心貼著手心,泅出一手心的汗水,黏黏膩膩貼著一點不好受,但誰也想過松開。
“那還繼續嗎?”齊思嘉問。
孟薑眸子微微有些發紅,她抬眼說:“繼續啊,怕什麽。”
齊思嘉有點想笑,又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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