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多久。”齊思嘉豎起三根手指:“三個月左右。”
“江藤頭回來谘詢室注意到我的時候,我也正觀察他。”
這個答案實在是令人意外,邁蘭掂量著用詞猶豫了下。
"所以,你感到危險後,去調查江藤的過往?\"
無所謂警長探究目光,齊思嘉坦蕩由他打量。
打量完了,齊思嘉搖頭:“不是這個原因,之前我跟您提過,我對無關緊要的人不感興趣。但江藤那次谘詢結束後,Mike問我,有沒有從江藤主副人格切換中察覺到相似的地方。”
“一直以來,我都把自己的心理疾病歸類為重度社恐,直到遇見江藤,我接受了心理醫生對我心理狀態的懷疑。為認清我自己,我去了解了一下江藤這個人。”
要查江藤的事情,需要花費很長的精力,因為已經過去很多年了。
當時校園霸凌案發生後,法庭判定為誤殺,江藤為未成年犯罪,且家庭情況優渥,發生霸凌殺害同學事件後,家裡人托關系,直接把這件事從輿論上摁滅苗頭,且疏通人脈,把他的犯罪動機定義為精神狀態不穩,誤殺。
只可惜這件案子有目擊證人,江藤親手將被霸凌同桌推下高樓。
Mike為江藤做了那麽多心理治療,江藤回答都無懈可擊,他甚至能說出那天天台上,小雨濺在廢置輪胎斑駁的雨水痕跡,卻形容不出被害者的容貌。
心裡學上這是下意識回避行為,因為內心最深層次抵觸,令江藤後面分裂出與霸凌對象相同的第二人格。
他在殺害同學的時候,還是個正常人,後面精神分裂。主人格才是反社會人格,分裂的次人格反而是他對自己的保護層。
齊思嘉先前多少猜到真相,直到蔚雲芳把證據遞給她,看完感覺很直觀,他們的確不是一類人。
一個懦弱的人,才會下意識回避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齊思嘉不會。
她即使性格轉變為社恐的那一段性格裡,也是因為意識到無法處理社交關系,而那個階段轉換為重度社恐,是潛意識裡做出的最適合她當下心理狀態的性格轉換。
Mike說過她掌控欲強,這個掌控欲包括齊思嘉自己。
先前一直不太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但這件事後,齊思嘉發現她懂了。
五年前在光都透不來的心理惡化期,潛意識裡只有把自己當做社恐人設,她才不會繼續去接觸人群,報復管教所,報復齊鈞,惡化為反社會人格。
這是齊思嘉與江藤最大的區別,她掌控自己,控住底線去適應生存心理環境,所以Mike說這未必是壞事,因為她沒有一次令自己失控。
*
隔天,齊思嘉去Mike那裡做心理治療。
m國過陽歷新年,Mike之前請了一段長假,去弗洛裡達給他另外一位心理患者做心理治療,順便在那裡迎新年了。
今天正式上班,齊思嘉走進谘詢室。
小助手和前台以及另外兩位心理醫生都在,幾乎人手一個大紅包。
谘詢室今天氛圍特別好。
齊思嘉進來後,收到另外兩位醫生的新年紅包。
她笑著問:“我也有啊。”
“sure。”
她之前在芝加哥,會定時過去幫Mike做心理谘詢。
算是心理谘詢室的外編人員,齊思嘉唇角抿著笑,把紅包塞到羊絨大衣裡。
進去時,正好看見Mike去泡咖啡,再次接了一個比剛才還要厚很多很多的紅包。
Mike給的是美金,雖然沒打開,但分量很重的一筆。
齊思嘉有些意外,張口要推拒。
Mike笑眯眯說:“接著吧。”
“我又不是小孩,您這個紅包太重了。。”
Mike摸了摸略微有些扎手的下巴說:“我們相處這麽久,在我這裡,你就是小孩。”
“你們華國有句古話,壓祟壓驚,紅包重一點,以後都平平安安。”
這話說地溫暖,齊思嘉眼底蔓了絲笑意。
也沒再拒絕,接到手裡,丟入拎包內。
這次谘詢,她比以前狀態好太多,現在已經能夠十分平靜的向Mike敘述五年前那段很糟糕的階段。
做完治療,Mike溫和的目光看向她:“我預感到,你來我這裡的時間應該不長了。”
齊思嘉便跟著笑,說這不是好事嗎?
*
接到警局電話是三天后,江藤被抓住。
頗為興師動眾的搜捕,逮捕歸案後,官方也立即發了申明。
因為前天,廢土的發布會上,孟薑公然提出這件事,她遭受到來自在逃精神病分裂患者的恐嚇。
輿論發酵後,邁蘭這邊壓力比誰都大,再加上他把齊思嘉給的證據提交上去,M國聯邦高層下達的搜捕令比平時要快至少三個工作日。
江藤被逮住的消息,幾乎是第一時間上了全球各大網站熱搜。
齊思嘉當時正在工作,黑人助理把熱搜拿進來,她沒有立即去看,而是接著個電話。
對方是上回《廢土》殺青結束,接洽齊思嘉專訪的蒙洛主編。
電話打給齊思嘉,告訴她,上回做的花絮專訪剪輯視頻出來了。
對方態度很好:“想問您,要不要抽空看一遍剪輯視頻,如果沒有問題我們打算明天整理出來,將您的采訪推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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