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還會疼,還會哭,但後來,疼麻木了,也就感覺不到疼了。
她沒想到被人人厭惡,鄙視和欺辱的自己,現如今竟然還會有人關心自己,不或者並不是關心自己,而是身為有錢人對一個可憐蟲的同情吧。
周明熙忍不住攥緊手中的拖把杆,她輕聲開口:“謝謝,不用了。”
她還要乾活,沒什麽時間去醫院,也不想去醫院浪費錢。
葉笑能猜出她的想法,也覺得自己剛才那樣說好像有點莽撞。
還是那句話,她現在將人帶走,勢必要向經理請假,經理會給原主面子,但勢必會告訴原主母親,到時候……
葉笑點點頭,說:“那行吧。”
葉笑轉身踩著高跟鞋離開這一樓層,等高跟鞋鞋跟與地面敲擊的聲音漸漸遠去的時候,周明熙忽然抬起頭,望向葉笑離開的背影。但很快,周明熙又重新垂頭開始打掃起衛生來。
葉笑並沒直接離開商場,而是來到負一樓一家藥店,向店員要了瓶碘伏、一包棉簽一卷紗布和醫用膠帶。
拎著小袋子重新來到周明熙所在的樓層,發現周明熙已經沒在原地裡,葉笑在這一層找了圈,終於洗手間找到了人。
周明熙正在清洗拖把,葉笑沒打擾,等她清洗完後,才上前道:“可算找到你了。”
周明熙緩慢的看向葉笑,垂斂眼睫。
其實她早就感受到了葉笑走過來,早監獄的那幾年生涯中,她經常半夜被室友們忽然圍過來拳打腳踢。
久而久之,哪怕是一點點動靜,她也能立刻發現,更別說,葉笑還穿著高跟鞋,哪怕再輕,踩在瓷磚上,也會有一丁點聲音。
周明熙不知道這位大家小姐找自己來還有什麽事,她也不想開口問。
葉笑也不介意周明熙不說話,繼續道:“把你手伸過來,我給你處理下傷口。”
周明熙訝然的看了葉笑一眼,葉笑對她一笑,朝她晃了晃手上的塑料袋,透明的塑料袋裡,一眼就能看出裝的什麽東西。
周明熙滿臉錯愕,她原以為葉笑離開後就真的離開了,沒想到對方竟然是給自己買藥去了。
其實手上得這點傷根本算不了什麽,剛進監獄的時候,她還被人打骨折過,更別說破皮流血,都很常見。
她已經能習慣,流血後隨便用水衝洗一下,要是沒有水衝洗,就直接用乾淨點的紙巾或者布擦乾淨。
反正小傷不會流多少血,等流一會,傷口的血自然會凝固。
葉笑打開碘伏瓶,拿出面前沾了些碘伏,讓周明熙伸手過來,輕輕在她傷口上擦藥,這樣就可以消毒了。
傷口小,不一會就擦好,葉笑將碘伏瓶的蓋子重新蓋上,拿出紗布在她手背上纏繞了一圈,避免被磕碰到,做完後,她說:“這些你拿回去,碘伏多抹幾次,傷口結痂快。”
周明熙輕輕點了下頭,說了聲謝謝。
葉笑正要開口,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她從包裡拿出手機,一看打電話的人是原主的母親趙芸,立刻朝周明熙做了個手勢,一邊朝外面走,一邊接通電話。
趙芸語氣很嚴厲,問她現在在哪裡,葉笑老實的報出自己的地方,趙芸讓她回來,說有事要和她說。
葉笑點點頭,掛了電話,和周明熙打了個聲招呼,轉身離開。
回到家裡後,趙芸就坐在沙發上,一臉憔悴,正在同一個穿著黑色西裝,帶著金絲框眼睛,一看就是精英的男人說著什麽。
看見她回來,趙芸立刻停下來,揮了揮手,西裝男立刻停下來。
趙芸看向葉笑時,臉色立刻陰沉下來,厲聲道:“讓你快來,你現在才回來,怎麽,以為你姐昏睡,你爸沒了,我就治不了你了!”
葉笑被無緣無故訓斥,臉上的笑容也頓時淡下來:“一接到你電話,我就回來了,不信你去問司機。”
趙芸當然知道葉笑在路上沒有耽誤,但她因大女兒昏迷,丈夫去世,公司亂成一團,心裡積壓著很大火,不過是借機發泄而已。
趙芸氣哼哼的道:“長大了,知道頂嘴了,要不是看在你姐昏迷的份上,我會叫你回來?”
葉笑不可否認的聳聳肩。
她當然知道,若不是發生這件事,原主可能會被扔到國外一輩子,說是讓她在國外上學擴展事業,實則就是流放。
不,也或許不會流放一輩子,畢竟原主還是個女的,說不準會過上幾年被召回來,給原主和別人聯姻,獲得某些利益。
葉笑倒是不傷心,她就是為原主難過。
生在這樣的家庭,有這樣的父母,也不知道說的上悲哀不悲哀。
看葉笑不說話,趙芸總算氣順了些,她指著自己對面的單人沙發,示意葉笑坐下來。
用一副命令的口吻道:“從明天起,你就是你姐姐葉念,知道嗎?”
葉笑點點頭。
“公司的事務也不需要你操心,我會替你處理,你只需要做做樣子就好。”
葉笑再次點點頭。
趙芸看葉笑這幅乖巧的模樣,既滿意又覺得有些心煩。
要是葉笑能像她姐姐一樣聰明,那現在她也不會這麽焦頭爛額,既要為公司的事情操心,還得操心在醫院昏迷不醒可能會成為植物人的葉念。就連她丈夫現在去世也不敢讓人知道。
可葉笑乖巧點,她就更容易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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