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不清楚。”
“現在已經很晚了, 她是..是不打算回來了嗎?”
雖然她沒什麽表情,只是低垂著眼睛望地面, 可商落落卻察覺到她在難過。她小聲勸阻道:“桑蕪姐, 你先回房間吧, 有消息我會告訴你的, 我就不進去了, 我去一樓那沙發上用電腦處理點事情。”
“好。”桑蕪聲音有些啞,“你回房間吧,她都那麽說了,我不會離開的。”
“嗯嗯。”
望著桑蕪回房間後,商落落並沒有回房間,而是去了一樓大廳處候著。
靜謐的房間內流淌著凝重的沉默,桑蕪依舊站在陽台上觀望,清凌杏眸裡洇出了霧氣,膝蓋處的傷口隱隱作疼。可她並沒有去重新查看傷勢,而是一瞬不瞬地盯著來住所的那條路。
等待的時間總是格外漫長,兩人相處的記憶就像老舊的電影般,在她的腦海內一幀一幀地播放著,格外清晰。她望了許久,直到牆上的掛鍾時針不偏不倚地走到十二時,宋苒的身影也沒有出現。
脖頸傳來長久持續一個姿勢的酸疼,桑蕪歪腦袋的同時,眼角溢出了滴晶瑩的眼淚。她趕緊用手擦掉,繼而又重複盯著來路。
不知過了多久房間才傳來了關闔的聲音,桑蕪察覺到身後動靜,立馬回頭望去,瞧清是宋苒後,她嘴角止不住地上揚,小跑過去想要抱住她。
可意想中的擁抱並沒有發生,宋苒冷著臉退了半步。桑蕪戛然停住,瞅瞅她的臉色,才敢小心翼翼地問:“對不起,我向你道歉,你能原諒我一次嗎?”
宋苒什麽都沒說,只是漠然地覷向眼前人,再瞥見她泛紅的眼眶後,她差一點就繃不住了。舌尖傳來疼意,她在心底再三提醒自己後,徑直走到沙發上坐下。
“桑蕪。”
桑蕪急忙湊到她身邊。
“把褲子卷上去,露出你的傷口。”
桑蕪沒敢反駁,點頭照做。
褲腿被卷到膝蓋上方,整個膝蓋都被白紗布纏住,宋苒唇角緊抿,繼而扯唇笑了笑:“你覺得這種傷口沒關系,對嗎?”
“我...對不起。”
宋苒沒有接話,只是半蹲下/身,拿出抽櫃裡的剪刀沿著膠布剪開,即使在氣頭,她的動作依舊小心細致,生怕弄疼桑蕪。
她是在發現醫藥箱不見,聯想到桑蕪有些奇怪的舉動後才給商落落打的電話。可當紗布揭開後,她呼吸停滯,纖細的手都在顫:“這是怎麽弄得?摔跤能摔成這樣嗎?桑蕪,你別再騙我了。”
白皙的膝蓋被青紫滿布,上方還有一道明顯不是摔傷的紅腫傷口,異常可怖。
都到了這個份上了,桑蕪也不敢再瞞著她:“我摔下去的時候地面有一塊玻璃,那塊玻璃正好扎進去了一點。”
“這是一點嗎?”
“真的只是一點。”桑蕪頓了下,隨即去牽她的手,“對不起,我知道錯了。”
“我以為只是擦傷,所以跑了幾家藥店去給你買藥。但你呢?”宋苒任由她牽著,黝黑的雙眸緊盯著她,“你瞞過了所有人,這麽重的傷連我也不告訴,你為什麽..”
心疼大於委屈和難過,說到後面,她眉毛緊皺,撇開了臉,一口氣鬱在心頭。
“不是的,我只是不想讓你擔心,不想耽誤拍攝進度。”桑蕪聲音有些哽,“而且我習慣了,我不想提這些,但我真的習慣了,我習慣了受傷自己處理,以前沒有人會像你這樣在意我,所以我才下意識沒有第一時間告訴你。”
“去醫院。”宋苒聲音很沉,“現在就去。”
“可是現在已經十二點了。”
宋苒一個眼神就讓桑蕪消了音,她想重新纏上紗布,宋苒卻搶先一步幫她弄好了。她俯身抱起她,語氣不容置喙:“別動,我打電話給司機。”
她抱著桑蕪坐在沙發上,掏出手機跟電話那頭說明情況,三分鍾後便緘默地抱著她下樓。路過樓道拐角時,桑蕪伸手摟著她的脖頸,湊到她耳旁道:“對不起、姐姐。”
她的聲音很輕,氣息仿佛一朵輕柔的雲,碾過宋苒的耳畔。
宋苒沒有應她,只是橫在她腰間的手臂攬緊了些。
車途中桑蕪很想跟宋苒說話,可宋苒卻一直撐著腦袋看窗外,完全沒有與她交談的打算。凌晨的薪縣很安靜,路道上幾乎不見行人,離醫院近些時,才有了車輛來往。
小縣城的凌晨,只有急診室開著。宋苒抱著她下車,醫院急診科人傷患很少,還剩六張剩余的空床位,宋苒有條不紊地將她放在長椅上,禮貌地詢問一旁的護士:“你好,請問急診直接就診還是先掛號?”
“急診是先就診再補好。”護士的目光在桑蕪臉上停留了一瞬,“這位傷患哪裡受傷了呢?”
“腿,被玻璃扎傷了。”
“有做過基本的包扎和處理嗎?”
桑蕪回答:“做過了,傷口雖然長但很淺。”
護士了然:“我知道了,你們跟我過來吧。”
宋苒俯身重新抱起桑蕪,緊跟著護士且在她的指導下,將桑蕪放在了病床上。
“你們等一會。”
“好的,謝謝。”
說一會其實也就半分鍾,很快她便帶著一名女醫生過來了。經過了解,女醫生重新剪開了紗布去查看她的傷口,反覆確認後,女醫生抬起了眸:“確實像她說的一樣,只是看起來嚇人,傷口很淺,擦破了表皮軟組織,但沒有傷到筋骨。先開兩周藥,用完後再過來複查。用藥期間注意飲食休息,切忌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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