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靈雎本能地拉住完顏玉的衣角,然而後者只是示意她不jsg會有事發生的。
宋靈雎沒法子,隻好松手,然而下一瞬,她就看到卞雪意從懷中抽出一把匕首,朝著完顏玉刺去。
那匕首閃著的寒光刺得宋靈雎睜不開眼,她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訝到了,即便如今卞雪意跟完顏玉形同陌路,但是在宋靈雎的認知裡,卞雪意永遠都不可能對完顏玉下手!
然而!眼前所見的一切卻又做不得假。
鮮血順著衣衫流淌,浸濕了完顏玉雪白的狐皮大氅。
完顏玉已然是被劇痛所裹挾,雙腿彎曲,站立不穩,僅靠著一隻手死死地拉著卞雪意的衣衫才勉強不倒。
血液飛濺,落到完顏玉精致的面龐之上,她瞪大眼睛,難以相信昔日愛人的背叛。
即使不是愛人,卞雪意也從來沒有這樣無情地對待任何一個人。
然而卞雪意的面孔豔如桃李卻又冷若冰霜,她像個無情的殺戮機器,猛地將沾滿血的匕首從完顏玉身體中拔出,高高舉起,鮮血順著她白皙瑩潤的手腕流淌下去,然後她又毫不猶豫地將匕首刺入完顏玉的腹部。
“不!郡主!”宋靈雎哪裡見過這種場面,頓時嚇得手腳癱軟,動彈不得。
淒厲的哀嚎從宋靈雎的嗓子裡發出。
然而,在場的其他人,全都漠視這一切的發生。
完顏玉攀在卞雪意身上,若是不明真相的人見了,或許要以為她們在相擁。
然而,等完顏玉倒地後,站著的卞雪意身上留下的血跡是那樣觸目驚心,顯示著這並不是一場相擁。
卞雪意走上前,單膝跪在哈圖王面前,將沾滿鮮血的匕首獻上:“王上,嘉世郡主已被鏟除。”
“好!”哈圖王接過匕首,仰天大笑起來。
營帳內的其他人也對視一笑,共同慶賀這皇圖霸業的第一步。
然而,只有一個人,面色很不好。
宋靈雎爬過去,摸到完顏玉身上溫熱卻又正在逐漸凝固的血液,她哭嚎著呼喚完顏玉的名字。
“郡主!郡主殿下!”
可是,終究沒有人回應。
宋靈雎驚恐地望著自己的雙手,手上沾滿了血液,血液正在一點點凝固,那種感覺,令她頭皮發麻!
“卞雪意!”宋靈雎眼睛通紅,噙著熱淚望向卞雪意,她恨恨地將這個名字喊出,仿佛要將卞雪意在舌尖上咬斷,恨不得能吞其肉飲其血!
卞雪意側著腦袋,抬起下巴看著宋靈雎。
卞雪意的臉上,分明還殘留著完顏玉的血,血滴濺落,宛若一朵朵梅花般綻放開來!
“毒婦!賤人!”宋靈雎張牙舞爪地撲上來,全然不顧自己的安危與體面,她披頭散發地衝向卞雪意,仿佛要徒手將卞雪意撕碎一般,“她哪裡對不住你?你要這樣對她!”
卞雪意站定了不動,哈圖王一抬手,他旁邊的士兵上前抓住了如同瘋婦的宋靈雎。
即便身體動彈不得,宋靈雎還是喋喋不休、咒罵不停:“卞雪意!你恩將仇報!你不得好死!蒼天有眼!你遲早要遭報應的!”
罵聲難聽,哈圖王示意士兵將宋靈雎拉走。
到底只是個無足輕重的人物,宋靈雎被拉走後要怎麽處置並不在哈圖王考慮的范圍之內。
卞雪意卻抬手阻攔,仿佛表現出對宋靈雎極大的興趣,仿佛因為她面龐上的屈辱和憤怒而越發興奮。
哈圖王對卞雪意說:“這個人,隨你處置吧。”
卞雪意謝過哈圖王,叫人將宋靈雎帶到牢房中關起來,自己改天有時間一定會親自探望。
嘉世郡主遇襲身亡的消息在草原上不脛而走。
本就松散的北國各部聞訊,又蠢蠢欲動起來。
早有不願講和的部族向哈圖王投誠,而還有狄王子一脈的部族尚未表態,他們崇尚和平,雖然聚集地較為分散,可是卻各自佔據一方豐沃土地,若真打起來,恐怕也並非真有人能從中獲利。
巴特王子叫人帶信過去,日落前,等待他們的選擇,是繼續向完顏皇室俯首稱臣,還是南下殺出一條血路。
狄王子那一脈中又有一個部落首領冉流德高望重,眾人都唯他馬首是瞻。
冉流提出要親眼見一見完顏玉的屍體。
畢竟嘉世郡主名聲在外,沒有人相信她會在一次簡單的出行中命喪草原。
巴特王子聽到使者帶來的消息後哈哈一笑,這是對他男子氣概的侮辱和輕視,殺了就是殺了!他堂堂七尺男兒,難道還會說謊不成?
“去,將嘉世郡主的屍體扔到他們面前去!叫他們看看誰才是這草原上的王!”
士兵去傳達他的命令。
巴特王子站在營帳中,伸開雙臂,他仿佛已經擁抱著無上的權力,享受著百姓們給他的讚歌。
這樣榮耀的時刻,一個人度過,太孤獨了。
巴特王子問士兵:“卞雪意在哪裡?”
士兵告訴他:“那位姑娘帶著她的仆從,陪同運送屍體的馬車去了。”
巴特王子心中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
卞雪意無論去哪兒,都會帶上莫聽。
而這一次,如果只是去送屍體,她也要帶上莫聽,實在反常,不像是去送東西,更像是準備帶上莫聽一去不複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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