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瑾初沉默地點點頭,沒有說話,只是從喉嚨發出一個音:“嗯。”
若還想當正道修士,她就必須清除體內的魔根。
邢瑾初伸手放在腹上,感受著體內與靈根緊緊相纏的魔根。
她會死嗎?她不知道……
邢瑾初抬眸看向蹲在她身前的五長老,啞聲道:“五師叔,我想看一眼師父和……封師妹,您能幫我安排嗎?”
五長老緩緩搖頭道:“後山門關上,除非裡面的人自己打開,不然誰也無法將消息傳進去,至於你師妹,聽聞她每日酩酊大醉,長月居地上滿是她喝過的空酒壺,現在可能還睡著。”
邢瑾初聞言,非但沒有心疼封箏,反而皺起眉頭,看著五長老問道:“五師叔,她為何飲如此多的酒?”
五長老聞聲一愣:“不是因為你傷了她的心嗎?或者是聽說了你明日要拔除魔根,心疼你?”
邢瑾初眉頭緩緩舒緩,看著五長老,喉嚨滾了滾;“大概吧……”
五師叔走後,邢瑾初一個人靜靜地沉思著。
入罡風秘境前,沒什麽異樣。似乎所有的異樣,從罡風秘境開始。
在秘境裡,她發現了藍色珠子,被隨機傳送,發現了兩具天武宗弟子的屍體和一具連血肉都不複存在的屍骨和衣服……還有完好無損的封箏。
沒有血肉!跟這次魔獄門被屠的情況一樣!
封箏……封箏……
可罡風秘境限制了只有元嬰以下的修士才能進去!
如果只是肉/身修為低呢?
肉身修為低,但魂體修為高……
奪舍。
如果封箏是一開始就被高階魔修奪舍的話,一切就合理了。
原來,她真的跟了一個魔修雙修。
封箏……她的目的是什麽?
邢瑾初回顧過去,並沒有發現封箏做出什麽出格的事,除了跟她培養了一段情外。
邢瑾初垂頭,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正魔不兩道,真難為一介高階魔修在飛仙宗裝弟子裝了這麽多年,沒想到因為跟她雙修就暴露了身份。
邢瑾初眼角發紅,雙目充血,雙拳緊握。
若是她一開始就看穿封箏是被魔修奪舍的,她當初就該一劍刺死從樹上掉落的封箏,也不會讓自己如今成了一個笑話,還要經歷拔除魔根之苦,損害自己的靈根。
突然,緊閉的石門打開,一個身材頎長的人提著餐盒從外走了進來,身後的石門在她走進後,緩緩合上。
邢瑾初抬眼望去,是封箏。
邢瑾初網封箏的身後望去,空空蕩蕩。
封箏走到鎖仙牢外,隔著玄鐵鑄造的天牢,盤腿而坐,將自己帶來的餐盒打開,把裡面的飯菜拿出,一一擺好,好似兩人還在長月居似的,將筷子遞給邢瑾初:“師姐多日未進食,餓了吧?師妹我特意給你帶了你最喜歡的幾樣菜來,一起吃吧。”
封箏唇角勾起,滿眼含笑,與對面神情淡漠嚴肅的邢瑾初形成鮮明的對比。
邢瑾初並未接過封箏遞的筷子,而是望著她道:“獄吏呢?”
封箏將筷子放在邢瑾初的碗上:“你是說門口那兩個擋路的家夥嗎?”
邢瑾初的心一下子沉進心海,她雙眸緊緊盯著封箏,低聲道:“封箏,從你剛入飛仙宗我就跟你說過,你的命是我和師父救的,我們不求你知恩圖報,但求你別恩將仇報。”
封箏微笑:“師姐,這麽多年,我有恩將仇報過嗎?我不是一直都在知恩圖報嗎?”
邢瑾初皺眉:“你是魔修!”
封箏並未否認:“那我是好魔修。”
邢瑾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湊近封箏:“這具身體是你奪舍來的吧?你不是封箏,你是誰?”
封箏搖頭:“你錯了,這具身體是我自己的。”
邢瑾初後退:“不可能,不過築基大圓滿的修為,如何屠魔獄門滿門。”
“你是化神期、不對出竅、合體……渡劫?”邢瑾初遠離封箏道。
邢瑾初的後退,讓封箏很不爽。
一個閃身,封箏出現在邢瑾初身後,摟著她,在她耳畔低聲呢喃:“師姐你怕我了嗎?可是我一直沒有傷害你啊,你在怕些什麽?”
“師姐,我殺的一直都是壞人啊,不管是罡風秘境那個殺了天武宗的魔修,還是想闖進你們藏經閣五層禁地奪取破筆的魔獄門門主和他的左護法,還有那四處造謠你的魔獄門滿門,我殺他們,都是他們做壞事在先,我可是幫你們正道除去了大敵,你們為什麽還不感激我呢?”
“師姐,他們屠我滿門,我只是血債血還,我錯了嗎?”
“師姐,我雖為魔修,可我卻從未殺過正道之人,我殺的一直都是在做壞事的魔獄門門徒,我錯了嗎?”
“師姐,我們日夜相處,你覺得這一切,都是我在騙你的嗎?”
“師姐……”
“夠了!”邢瑾初嘴唇顫了顫,她看著封箏道,“你的目的是什麽?你來我們飛仙宗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為什麽要接近她,為什麽!
“你,”封箏雙眸一轉不轉地看著邢瑾初的臉:“我的目的一直都是你,師姐,我是為了你才一直待在飛仙宗——”
“錚——”
邢瑾初的本命劍架在封箏脖子上,封箏稍一轉頭,脖子在鋒利的刀刃上劃了一道,鮮血瞬間在她白皙的脖頸流出,順著白皙的肌膚,流最後流進她的衣領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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